第七章(2 / 2)

“好。”

一家五口一起出门,杨柳提了篮子去菜园摘长豆角,菜园边上就是水田,新栽的秧苗都扎住了根,大太阳晒着还精精神神的。

每年豆秧都栽得多,豆角装满一篮子还没摘完,杨柳提了篮子回去,把豆角泡在水盆里再出门。暑气散了一点,躲在树荫下的鸡群也走了出来,在大路上扑着翅膀啄架,四五只公鸡争抢着给一只黑毛母鸡踩背。

“莫非鸡界以黑为美?背上的毛都被踩秃了还逮着它不放。”她恶趣味地撵着鸡群跑,冲散这群欺负美鸡的恶霸。

用水泡出豆角里的豆虫,沥干水分的豆角平铺在晒箩里就不用管了,只等晒蔫晒变色了再放锅里蒸软再晒。

程石带着老仆提了谢礼过来时,杨柳正呲牙咧嘴地抖冒热气的豆角,看到门口站的人,她脸上就绽开了笑,很不得体地笑露了牙。

她见到我也是开心的,这是程石脑海里浮现的第一句话,之前的无端猜测也隐隐松动了些。

杨父杨母迎了出来,一行人又进了堂屋,杨柳把豆角摊平了才进去,老老实实坐在末尾听着。

“千金难买我的命,这些东西多是家母得知您救了我特意准备的,也是她的心意,还望阿叔别推辞。”程石说的诚恳。

“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换成任何一个人我碰到都是要救的。”

“但您救的是我,我受了您的恩,自然要还情的。”礼送了,程石说起了其他话:“仅仅这些东西也难表达我的谢意,我外祖是长风镖局的当家人,不是权贵人家但也有些薄势,您要是遇到麻烦事可以找我也可以去长风镖局,能帮的我们竭力帮忙。”

话落他先看了眼杨柳,目光一转又回到对面的夫妇身上,见他们面色无异,转口聊起了家常话。

程石从来到走可能还没一刻钟,他一走杨柳就兴冲冲去看送来的谢礼,翻了个遍也没在里面找到她的手帕。

“什么样子?”杨母蹙眉,看不惯她翻东西的行为,小家子气登不上台面,“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看我打不打你。”

杨柳知道她娘误会了,也解释不了,只能捏鼻子认下这声训,保证再也没有下次。

杨老汉拆开一个木匣子,他就是没见过也听说过,是一根老参,开匣药味儿就出来了。其他的一半是布料一半是药材,另外还有一个瓷白的一掌高的瓷瓶,这应该就是程石说的他外祖家祖传的跌打损伤药,治红伤疗效佳。

“这个应该是给你的,你自己收着。”杨父从一个红布里拿出了一对金镯子,真正听到声找过去的是二丫头。

想到这儿他认真看了眼杨柳,能在山里碰到程石全是因着她的缘由,要不是那天晌午她做了晦气的梦,他也不会大晚上带她去山里祭拜祖宗。

这莫不就是缘分?

杨老汉咂巴了下嘴,越想越觉得是这回事。

自从杨柳在山里歪打正着救了他大哥一命,老汉就迷上了玄而又玄的事。

程石笃定杨柳要找上门,他没让老仆关门,悠哉地拿了本游记在躺椅上闲看,好久不翻动书页。直到有人旁若无人地溜进来,自在地拿了桌上的蒲扇探头过来。

“啪”的一下,泛黄的札记合上,他斜眼看对面满面酡红,杏眼弯弯的姑娘。

“看来我家也要养只狗。”

“那等明年我家狗下了崽给你抱两只来。”

“别,防的就是你。”

杨柳摇蒲扇的动作一顿,柳叶眉一挑,“这可就伤我的心了,你私藏了我的手帕,转眼就不认人了?”

话不做真,也少了泼辣的味道,倒是含怨的眉眼逗的人发笑。程石抿平了嘴角勾手让她探头过来,水盈盈的眸子里除了疑惑就是他。

这次她没透过他在看旁人。

两人气息交错,杨柳被掌住了头,眼瞅着面前的脸越来越近。她跟他脸贴脸了不少次,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了她。

两人近到一指之隔,抬眼是对方的眼睛,垂眼是对方的鼻子,都憋着气强忍着不退一步。

程石心乱了,先一步推开对面的头,掌心贴上滚烫又饱满的脸颊,别过头低声说:“休想占我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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