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忆自然不知道墨清帝和南天说过“三次逃脱机会”的事情,他边跑边暗自计划接下来的行程。
乔木沾染了“臭臭”,自然不能和自己汇合,所以他计划先回之前一直住着的的桃桃客栈取回行李,再留下字条告知乔木会面的时间地点,想了想又怕南天在客栈设下埋伏,只能忍痛放弃这个计划。
江执忆拉住路边一个乞丐小儿,塞给他几个铜钱,让他去桃桃客栈找一个浑身散发臭味的人,告诉他七日后城门口见,自己则蹲在附近的巷子口等待回音。
不多时,那乞丐小儿骂骂咧咧回来了:“真臭,没想到看着人模人样竟然比我还臭。”
江执忆自然知道他在骂谁,一边暗暗同情桃桃客栈的掌柜及其他住客,一边又掏出几个铜板放进乞丐小儿手里,问道:“可说清楚了?”
乞丐小儿一边往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襟里塞新得的铜板,一边回答:“说清楚了。”
“那人如何回答?”
“他说‘知道了!烦死了!臭死了!’”
江执忆在心里又同情了一下乔木,站起身,拍拍乞丐小儿的头,看着他屁颠屁颠跑开,自己则迈步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他把随身佩戴的玉佩当了些银两,粗略算了下够自己接下来七天的花销,又重新找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客栈安心住了下来。
他前脚刚进客栈,门口的路上便缓缓行过一架马车。魏凌齐在宫门口接了父亲,两人一同坐在马车里往家走。
魏放昨日进宫见了阡袁帝,详细讲述了他率队打下苏城的经过。
西阊和北周国界相连,自开国以来边境就纷争不断。苏城原是北周领地,二十多年前被西阊用武力强行掠夺,并入他国。原本这事属于国耻,但是北周上一任皇帝泽袁帝似乎对于疆土之事并不上心,他觉得边境一个小城足轻重,没了便没了,只是象征性得派兵打了两次便罢了手。朝中大臣多次上奏,请求皇帝派兵夺回失地,但是都被先帝以各种理由驳回,时间长了,虽然大臣们心有不甘,但也不便再提及此事,只能暗暗为皇帝的不作为而痛心疾首。
北周皇室一族血脉单薄,泽袁帝的几个孩子都没有活到成年,所以只能立了自己侄子赵守为太子。太后对此颇有不满,但也并他法。先帝驾崩之后,太后原想垂帘听政,没想却被何山河和夏严为首的新帝派以“太后年事已高,请安心颐养天年,不可多加干涉朝政”为由,架空了权势。太后气得只得宫门一关,对外宣称要安心礼佛不让人打搅,实则让亲信依旧左右朝政。平日里新帝派和太后派两股势力一直在暗暗抗衡,让阡袁帝也很是为难。
阡袁帝原本只是个闲散世子,对朝政并野心,平日里和其他几个同龄的皇室子弟一起赏赏花读读诗过得很是自在,谁知一道圣旨下来,只能赶鸭子上架,成为了新一任皇帝。
他登基不久后何山河等大臣便联名上书,请求皇帝派兵收复苏城,而太后派又呈了好多折子,曰“苏城已归西阊二十余载,不过弹丸小城足轻重,新帝登基之初,不可多做劳民伤财之举”,百般阻扰。
阡袁帝也知收复苏城是众望所归之事,便顶住压力,派魏放率领二十万大军,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收回苏城。此战虽辛苦,但大捷属实振奋人心,甚至连太后派里的一些老臣都暗暗赞叹。魏放立此大功,让阡袁帝更得人心,也让他自己拿下了总督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