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哥哥的问话,瞿苓身体一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最近······最近不是降温了吗?我有点感冒,想来开点药。”
瞿榛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但听上去至少不会是相信她的话。
瞿苓心里忐忑不已,良久才感觉自己的后颈被轻轻掐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哥哥淡漠的声音:“老子是手伤了,不是腿断了。从我病房过去往楼上走,就只有心理科的门诊,瞿苓,你去心理科开感冒药?”
“我······”瞿苓才开口一个字,就又失语。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辩解什么。
病人多的外科、内科还有急诊都在很便捷的位置,也只有心理科的门诊才会搬到这么偏的地方。
而且听哥哥话里的意思,他住院的这段时间,经常出去遛弯,骨科附近是什么门诊,他很清楚。
瞿榛捏着妹妹的后颈,低头看向她,眉眼间透出淡淡的不悦:“我不是说过,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你失眠是不是也因为这个?”
“……”瞿苓垂下眼眸,埋首在哥哥怀里,从鼻腔里发出闷闷的应答:“嗯。”
“医生怎么说?”瞿榛又问。
瞿苓闭上眼,仿佛只要眼前仅剩黑暗,她就不会被伤害。
像是做了什么很重要的决定一样,她深深吸了口气,才轻轻开口:“抑郁症。”
她不知道哥哥接下来会怎么说她。
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吗?
还是说她这么大的人了,连一点挫折都承受不住?
可是病症出现在她身上,她也很助。
那不是她能够掌控或是调节的东西。
但瞿榛沉默了很久,久到瞿苓以为他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她抬起头想看他,在心里挣扎实在太痛苦,她想要个痛快。
可后背突然一紧,发顶传来暖意。
瞿榛搂紧妹妹,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发顶,侧头在她额前印下一吻,“别怕,有我在。”
像他们小时候,他数次安抚她一样。
瞿苓忽然就泪崩。
她以为自己会被指责,会让他觉得失望,会永远得不到理解。
但哥哥什么都没怪她,他说,别怕。
“哭什么?”瞿榛拿哭包妹妹没办法,伸手扯了张纸巾,不太温柔地擦去她的泪。
看她娇气得要命的样子,不由又笑:“有没有搞?老子也是病人,今天都哄你多少次了?”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瞿苓说话都一抽一抽的,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可怜。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就只剩下对不起。
不知道在为什么而道歉。
是为她的不懂事,还是为她误的喜欢?
可她没办法不喜欢他,只有他能给她毫理由的安全感,只有他会让她感受到偏爱真实地存在着。
瞿榛被她哭得头疼。
他很不会哄女人,就连哄妹妹这项技能也不太熟练。
他甚至不知道瞿苓为什么又在哭。
思考片刻,瞿榛低下头,轻轻含住她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