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突然心底传出一个声音。陆川一直盯着冷砚墨的脸，确信他根本没有说话。

“放弃吧，你输了！”那声音又响起来，陆川分明感觉到那声音根本没有经过耳朵，而是直接传入大脑里，就像在家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样，没有来源，却如此清晰！

的确，以冷砚墨的能力，对付陆川简直不费吹灰之力。陆川也明白了二人之间的差距，在他面前，自己的意念甚至不受自己的控制，更别说控制对方了。眼前的这个人，在陆川看来简直就是个魔鬼，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从一开始就被他控制着。不过之前自己只是肉体上吃了些苦头，今天冷砚墨的那番话简直就是诛心。

“怎么样？是你自己跪好还是想再尝尝符印的滋味？”

陆川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反抗的唯一后果就是有又一次疼得死去活来。陆川一言不发，缓缓面壁跪下，心里却暗暗发誓：冷砚墨，总有一天，我会把现在受到的所有屈辱，通通加倍还给你！

看陆川突然如此驯服的样子，冷砚墨反倒有点吃惊，冷冷说道：“有骨气就不要耍花样，我不回来不许起来！”说完就离开了，陆川听到门上落锁的声音，随后就是一片寂静。

清晨六七点钟的天气还有点凉，楼顶更是冷风阵阵，陆川转头看着远处，视线跃过一栋栋鳞次栉比的房屋直达远处的地平线，心里升腾起莫名的一种悲怆。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还是跪着。陆川苦笑了一下，想起刚才冷砚墨说自己是懦夫的那番话，心里翻江倒海般不是滋味。

难怪古人都会面壁思过，这样确实让自己头脑清晰。陆川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自己天资平平，成绩一般，即使每天跟其他同学一样日出而作，日落不息，成绩却一直在尴尬的中下游举步维艰。想到自己长相平平，身材虽说没有差到离谱，但也没有可圈可点之处。想到自己家境一般，看着别的同学花钱如流水般自己只有羡慕的份。如此平凡的自己怎能活成梦想中的样子？也曾不甘心就此沦落到一个垃圾大学里，而奋起挑灯夜读，不过坚持不了几天就放弃了。也曾想掌握一门特长为自己枯燥的经历增添一份活力，但是家里闲置的吉他，轮滑鞋已经蒙尘许久。现在的自己，如同行尸走肉般重复着一天又一天的日子。懦弱的个性被自己当做息事宁人，懒散的陋习被自己看成与世无争。如果非要把以前的平庸归责于上帝忘了眷顾自己的话，那现在呢？冷砚墨说得对，自己确实太幼稚太无知，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呢？早上还自鸣得意的陆川，此时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发现自己拥有了超能力，却变成了以前最讨厌的人的样子。

冰凉坚硬的地面让膝盖已经疼痛难忍，但是陆川仍一动不动，这种疼痛让陆川觉得清醒而踏实，身体上的疼痛确实可以疗愈心理上的创伤。虽然冷砚墨不在，陆川并不想偷偷起来，他打算就这样跪着，不为别的，只为惩罚自己过去浑浑噩噩的人生。

陆川的表现，让冷砚墨有些意外，其实从早上开始，冷砚墨的幽灵一直就在陆川身边，只不过陆川看不到而已。渐渐地，太阳从东边转到了正南方，早上还寒气袭人，这会陆川已经在烈日下晒得满头大汗，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却仍如同雕像般笔挺。见此情景，冷砚墨暗自点头，心想，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