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辰州古次村。

八岁的吴秀秀放学独自回家。

刚刚转过一道山路，天上却是飘起了片片雪花。

天空逐渐阴沉下来，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秀秀裹了裹衣襟，加快了脚步。

可山里的天气不比城市，说变就变，迅猛无比。

只几分钟时间，雪花便夹杂了寒风，凌冽呼啸。

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秀秀无奈，只好找了个背风的小山洞，想等雪小一些再走。

咔哒！

咔哒！

秀秀听到雪地里传来磕碰的声音，像金属，又听不出是什么。

声音越来越近，一个脑袋硕大的黑影遮住了洞口。

“女娃，让我进来躲个雪行吗？”

声音老迈，听着慈祥。

秀秀见是个老婆婆，提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招一招手，赶忙说道：“婆婆你快进来，外边雪大，莫要摔了。”

“哎。”

老婆婆应了一声，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坐在了对面。

吴秀秀这才发现，原来对方戴了一个宽大的斗笠。

斗笠破破烂烂，缺了好几个牙角。

手里拄着一个细细的拐杖，像是树枝临时做的，一端还系着一个小小的酒葫芦。

酒葫芦旁吊着两扇圆圆的东西，背着光，瞧不真切。

可偷眼瞧那老婆婆却是面涂脂粉，好似恨不得把所有的脂粉都抹在脸上。

只有那一张小小的朱唇，看着格外瘆人。

打了个寒颤，吴秀秀别过了小脸，焦急地看着洞外纷飞的雪花。

“女娃，你有酒吗？借一口暖暖身子。”

老婆婆冷不丁说道，吓了秀秀一个激灵。

“没，没有。”

“我还小，娘说不能喝酒。”

老婆婆也不在意，从拐杖上取下了酒葫芦。

摇了摇，揭开了塞子。

再次问道：“那你想喝吗？喝一口就不冷了。”

这酒也不知是什么酿的，香气扑鼻，却没有一丝酒气。

更像是花蜜兑的饮料，诱人非常。

吴秀秀咽了两口口水，终是摇了摇头。

道一声谢谢，便把身子转了过去。

许是这酒气太香，眼不见，心不馋。

只一心盯着那飞雪，期待着归家的热粥。

没曾想，这老婆婆好似受到了冒犯。

一声尖锐的怒吼瞬间炸响在吴秀秀耳边。

“如此好酒，你为什么不喝！”

心下一惊，缓缓转过头来。

却发现那老婆婆的脸已经贴到了自己眼前。

粗糙的脂粉像是村头没有糊好的砖房，一层层，一叠叠。

煞是恐怖！

然而更令小女孩害怕的是。

随着老婆婆的靠近，葫芦旁边的两扇东西总算看的清晰。

竟然是两张男子的面皮！

泛着青紫，滴着血糜。

五个窟窿仿佛无底深渊！

“啊——！”

尖叫一声，吴秀秀仰头便倒，晕了过去。

风雪稍停，老婆婆戴好了兜里，拄着拐杖蹒跚着从洞里走出。

吱嘎吱嘎地踩着雪，向着山里缓缓走去。

拐杖的另一端，三扇面皮随风晃动。

……

约翰整整混睡了三天，醒来时是在一个狭小的地下室内。

屋里弥漫着五谷轮回的味道，头顶传来荷尔蒙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