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击掌声。
尖锐的女声戛然而止。
仿佛被卡住了喉咙,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刘老,公然侮辱诋毁同僚,按规如何?”
梁妙眯着一双狐眼,嘴角带笑,声音却是冰冷刺骨。
“这……”
白发老道一脸尴尬,吞吞吐吐道:“拔舌……入监……”
“好!”
梁妙放下了玉手,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舌头我帮你们拔了,报告在办公室,青州事多,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言未毕,人已走远。
只留下嗔目结舌的一帮人,看着房间中央转椅下那黑红的长舌。
……
第二天一早,魏云醒来时,不过七点。
洗漱下楼后,正瞧见老高夫妻认真的擦洗着供桌。
重新换上红烛与新鲜的瓜果。
不禁心中暗想。
这样是每家每户都供的是自己的城隍分身,那每天得是多少的功德进账啊!
痴想着,高家夫妇已收拾妥当。
二人用热毛巾擦了一把脸,随后认真洗净了双手。
齐刷刷跪在了神龛之前。
各点燃了三炷香。
“柳仙大人,这是今日的香火,您老笑纳。”
高大嫂双目紧闭,十分虔诚。
魏云不敢出言打扰,只好站在楼梯口尽量不发出声响。
二人所求无非就是平平安安,生意兴隆。
是乡下人最朴实的愿望。
老高拜完,便转身去整理前台。
可高大嫂却没有起身。
“还有,望您老大发慈悲,保住我腹中胎儿……”
“也好让我高家有后,三代单传,不至于绝在我丈夫身上……”
高大嫂说的声音十分细小,想来是日日求夜夜盼。
老高在柜台内叹了口气,一转头看到了楼梯旁的魏云。
“魏兄弟,起的真早,睡得还习惯么?”
“俺们东北不必你们中原,冷的很,很多行商的人到这就倒下了。”
魏云笑着点点头,走到了跟前。
“嫂子怀孕了?喜事啊,几个月了?”
“三个月,”老高的神色并不十分开心,甚至还有一丝落寞。
“这已经是第三胎了,前两个都没保住……”
“镇上的大夫说她身体不好,不能生养。”
“可她为了我……唉……”
闻言,魏云也不胜唏嘘。
不知该安慰些什么,只好转移了话题。
“我见你昨晚才换的供果香烛,今早又换,还真是虔诚的很啊。”
老高苦笑了一下,“那有什么办法?哪怕是这冰天雪地没有收入,柳仙的供奉也不能断了,否则要有大祸啊……”
“真的这么灵?”
魏云有些不可思议。
老高一努嘴,轻轻道:“你自己看。”
转头看向神龛,魏云发现刚刚摆好的新鲜瓜果,正在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腐败。
那六枝新香,燃出的烟雾正化作六缕肉眼难以察觉的细烟,吸入了蛇像的鼻孔之中!
“说是庇佑,实是监视。”
老高的声音小小的,充满怨气。
“谁家怠慢了仙人,报复不久便会找上门来。”
“一来二去,哪还有人敢不供奉,唉……”
说罢,老高拉开了旅店的大门。
冰冷的北风瞬间灌入。
“一会三爷醒了,我带你们去见出马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