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莫邵东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才说，“我现在公司的事情也不是很多，还有我爷爷我爸爸他们盯着，这个阶段，说白了就是一个旁观学习的人，能有多忙。”</p>

“这样呀，那你教教学生也好，”叶离身体还是不舒服，但是屋子里有客人，她也实在不好再爬上床趴着，只能坐在下铺的位置上，想想说，“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得奖的报道呢，前两年你得过很多奖，想和你学琴的人一定特别多。”</p>

“但愿他们都很聪明，”莫邵东坐在叶离他们寝室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这会说，“我有心理阴影，要是他们都和你一样，估计这辈子，我这个心理阴影都甩不掉了。”</p>

“你就转着弯损人吧，我哪里有那么笨。”叶离也想起自己当年学琴时的事了，想着当年莫邵东阴沉得简直好像来了龙卷风一样的脸色，还有动不动就吼她的样子，忍不住好笑。</p>

“还好意思笑，一个那么简单的曲子，一学几个月都没进展，害我在老师面前都抬不起头了，”莫邵东说着说着自己也乐了，问叶离，“当年我就特别奇怪，你到底是不是诚心和我过不去，怎么能把简单的曲谱弹得那么离谱，你回家到底练习不练习呢？”</p>

“越说越过分了啊，”叶离徉怒，“不怕实话告诉你，我确实没天分，可是总也弹不好是因为我根本不练习的，我本来就是陪太子读书的人，钢琴是谢依菡的，我哪里敢乱动，有时间的时候我也就拿纸板比划一下，能弹成那样就不错了。”</p>

“那照你这么说，你还是一天才了，怎么样，天才学生，给我当个助理如何？”莫邵东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他生得很好，不过小的时候脾气坏，很少会这样笑，所以这样的笑容，倒让叶离一愣。</p>

“从来没听说钢琴老师还要助手的。”叶离垂下头，想了会说，“你不用同情我的，我一定能找到一份勤工俭学的工作，这个学校里，多少学生都是这样过来的，没道理他们可以，而我不可以。”</p>

“不是同情你，是真的缺个助手，”莫邵东在心底叹了一声，叶离这几年的经历，他回来之后也多少听说了一些，这个小姑娘从小就纤细而敏感，对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他几乎不能想象，她一个人是怎么承受下了这五年中的种种。他很想帮她，哪怕就是帮她分担一点也好，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可以怎么在不惊扰她，不触碰到她伤口的同时，帮到她，真的，这个度太难把我了，如果容易，谢依菡就不会总是碰壁。“我和学校里正式的老师不一样，你知道，这里只能是我的副业，很多事情我可能没办法在课堂上课的时间完成，我需要人帮忙，这个学校我现在就只认识你和谢依菡，她那身体肯定只能帮倒忙，所以只能是你了。”</p>

叶离没有再说什么，后来她才知道，学校聘请莫邵东回来，居然直接是按教授的级别聘请的。他的课不是很多，但有一半的时间，他都不能到课堂来，有时候是她要在课堂上放录好的一段教学影像资料，有时候还需要她在课堂上录下学生的练习转给他看。因为这些事情确实是要一个跑腿打杂的人，而且收入也不是很多，和她的劳动成正比，这让她觉得很安心，有时候去送取录像资料的时候，莫邵东还会拉着她去吃顿饭，伙食也算得到了改善。叶离很满足于这样的生活，忙碌但是让人平静。</p>

等到半个学期堪堪过去的时候，莫邵东的学生和叶离已经都很熟悉，他只带了十来个学生，三分之二是女生，莫邵东不在的时候，这些学生也会在下课的时候和叶离闲聊，当然三句话不离莫邵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