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步步为营(1 / 2)

长风有卿 云月耶 0 字 2021-04-06

已经入夜,珠儿匆匆忙忙从外面跑进来。她和刘妈妈咬了半天耳朵,白天把柳茜儿带回自己院子、从那会儿起就一直和柳茜儿研读《陵城轶事》的老夫人,佯咳一声,突然打起了呵欠。 </p>

《陵城轶事》是当时非常流行的一本奇文小说,不被正版印刷发行的缘故,想要看得人,全靠传阅抄录。老夫人这儿的几本,全部出自书法名家谭通子之手,字迹书写,那肯定是端正秀美,养眼之极;排版也好,整整齐齐,看起来轻松如意。收到这一系列书的人,当初是把这系列书当重礼孝敬给玄门老夫人。 </p>

老夫人喜欢读,爱不释手。 </p>

柳茜儿也颇受其中故事的吸引。 </p>

可是,柳茜儿满腔心事总在前面孟神山和肖天雪那里,再好看的故事也难以抓住她的心。 </p>

眼见老夫人打起呵欠,这表示,这位老太太读了大半天的书,终于累了,柳茜儿连忙站起来,蹲身道:“娘,时间着实不早,您还是快快休息了吧。” </p>

珠儿和刘妈妈一起挤眉弄眼,老夫人看在眼里,假装顺从:“也好,都耽搁你这么长时间,你也该回你自己的地方。” </p>

“媳妇告退。”柳茜儿继续万福。 </p>

老夫人摆摆手,柳茜儿这才如逢大赦。 </p>

目送柳茜儿出去,又等前去送行的珠儿回来。珠儿进门,把门关上。老夫人把珠儿和刘妈妈一起叫过来:“怎么样怎么样?” </p>

珠儿说:“就像老夫人您一开始预料的,那位莫总把子,脾气大得上了天,说得苗外总管和门主哪一个都不敢多接话。直到肖夫人出来,那个老莫,才顺了气的猫一样,不再扯着山西这边的事不放,只说他和黑杆子马道总把子老周的事,说了老半天。” </p>

嗯——“老夫人点点头,接着唏嘘:“其实这一招险啊。” </p>

刘妈妈也道:“是啊,加入门主还是一贯年轻气盛,用起前不久硬顶肖大侠的牛脾气来,浪费了老夫人您的一片苦心不说,真把这位莫总把子得罪了,肖大侠那边我们又不得好,这以后的路,门主和整个玄门走起来,真够呛。” </p>

“好在我儿没有完全令我失望。” </p>

“老夫人,”刘妈妈目光闪烁着,“您预计着,门主他对肖夫人,这感情,真的已经不再是他们刚成亲那会儿了?” </p>

老夫人眉头深锁:“不好说啊。” </p>

“那我们——”刘妈妈到底城府深,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 </p>

珠儿年轻,嘴巴没东西把门:“霹雳组合拳的最后一招,上,还是不上?” </p>

老夫人一拍桌子:“上!为什么不上!就算为了我孟家的未来,要赌一把,下注就得大!成了,我儿带着玄门,成就必定一日千里。若不成——”踯躅了半晌,在珠儿和刘妈妈两个人四只眼睛的注视下,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说出三个字“我认栽!” </p>

柳茜儿逃出老夫人的院子,赶到议事厅。 </p>

人,早就全散了。 </p>

抓住小厮询问门主去向,小厮告诉她:“回夫人,门主酒多了,骆总管把他送去了书院。” </p>

“为什么会是书院?”柳茜儿这一肚子的火啊,酝酿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熊熊燃烧冲着小厮发泄:“不知道本夫人住在哪里了,门主醉酒,最该送去本夫人哪里,你们都不知道了吗?” </p>

小厮吓得赶紧跪下来:“夫人息怒、夫人息怒。”不知道如何解释,连忙抬手给自己掌嘴:“都是小人这张嘴不好,不会说话,叫夫人生气。” </p>

柳茜儿火实在没地儿撒,就着这个说辞,指挥其他人:“把这个没眼力没脑子的狗奴才,拉到柴房去,三天不给他吃饭,让他好好反省!”随后,袖子一甩,才去书院。 </p>

书院里,孟神山独自一人又喝了半个多时辰。柳茜儿来时,他已是酩酊大醉。 </p>

柳茜儿拖他,拖不动;拉他,他又不起。 </p>

仗着酒意,孟神山居然把她当成了外人,含含糊糊说:“我是个笨蛋,对不对?笨蛋啊,所以才把那么多原本该是自己的好东西,拼命往身外推!江东大侠的女儿怎么啦?江东大侠的女儿就该配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才显得肖振东没有私心,还是怎么的?我原本是喜欢肖天雪的,因为不喜欢她爹爹,所以才漠视她。甚至娶了她之后,都坚持不和她在一起,到现在也不和她圆房。” </p>

柳茜儿很用力在听,听到这里,胸口巨震,眼前一黑。 </p>

孟神山抱着她,好像抱着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说我是不是笨蛋?是不是傻瓜?我现在想回去啊,告诉肖振东,我要娶她的女儿,我要和肖天雪成为夫妻。不是有名无实那种,是真正的、真正情投意合又志趣相同的恩爱眷侣。我会刀,她会剑,我拳法出众,她轻功不烦。昔日天魔程倚天,配的就是芳华绝代且武功高绝的紫衫女。肖天雪才应是我的爱人,我最该娶的,原本该是肖天雪……” </p>

“天雪……肖天雪……” </p>

“天雪……肖天雪……” </p>

含含糊糊的呢喃,全部集中于这两组称呼之间。 </p>

柳茜儿伤心欲绝! </p>

她跌跌撞撞回柳馨园,扑在床上哭泣了半天,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之后,又在晨起鸟儿的鸣叫中醒来。急忙唤丫头来,她洗漱,梳妆,尔后换上一件淡粉色新衣,又来到书房。 </p>

孟神山宿醉未醒。 </p>

柳茜儿强迫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吩咐人去备醒酒汤。 </p>

她守在孟神山床头,一直等到孟神山梦中察觉有人,尔后惊醒。 </p>

孟神山坐起来,一眼看见晨曦中娇嫩如同一朵春桃的她。揉揉眼睛,他一下子几乎想不起醉酒之前发生过什么。依稀是应酬白杆子长刀门总把子的,后来,又慢慢回忆起莫亦尘昨天的种种言行。对肖天雪的心动随之涌来,不过,理智重新回归他的脑海,他生生把这一点压回了心底。 </p>

“茜儿!”一如既往,他叫得情真意切,“怎么了,不会一直你都这么陪着我吧?”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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