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长得黑乎乎的，可闻着很香甜，白准皱眉头，有些怀疑的嗅一嗅：“我不吃咖啡块。”</p>

霍震烨笑了：“这叫巧克力，吃了暖和还提精神。”白准的手脚都开始发凉了。</p>

白准伸出舌尖舔了一口，霍震烨没想到他会伸出舌头，他指尖一紧，白准已经咬了一口，暖和提精神，他暂时还没感觉到，但这东西苦中带甜，有种醇厚香气。</p>

白准十分满意 ，家里可以常备。</p>

“我说认真的，我能学吗？”霍震烨继续问，他起码可以帮上点忙。</p>

“你会什么？你的刀连竹丝都劈不开。”年纪大了，手指头就硬，从小教起，手才听使唤。</p>

霍震烨笑了：“我会雕刻，还会画画，国画西洋画都还行。”</p>

白准微微诧异，想不到这纨绔懂的还挺多。</p>

霍震烨嘴角一勾：“不会琴棋书画，不通金石篆刻的，那叫什么纨绔，只懂放鹰走犬抽大烟，那叫败家子。”</p>

他留洋去，先是学西医，然后他又学了画画，他在家中便学国画。霍老夫人希望他聪明得能压过四姨太的儿子，但上进心又不能强过大哥。</p>

琴棋书画，他学了个遍，最喜欢的就是画，他越是侵浸，老夫人就越是高兴。</p>

洋人技法与国画不同，色彩光影更讲究写实，两边结合，霍震烨觉得自己画的还不错。</p>

呵，他还骄傲起来了。</p>

白准看他一眼，让阿秀捧出纸来：“你画一张，我看看。”</p>

霍震烨到厨房去，烧了根碳条，白准这里多的就是竹丝，他用竹丝裹起碳条，当铅笔用。</p>

在白纸上勾勾画画，涂涂抹抹。</p>

白准能用黄雀的眼睛看，却不能用二郎神君的眼睛看，只能眼看着线香烧越短，越烧越快。</p>

火星“啪”一声爆开，线香熄灭，最后那一点没有烧到头。</p>

白准沉下脸，那个人果然在干预他，他冷哼一声，两指微动，又取出一支香来，黄纸点燃续在炉中。</p>

“你那个巧克力呢，再给我吃一块。”刚才不觉得，这东西还真的暖身提神。</p>

白准把一整块儿都给吃了。</p>

直到第二支香快烧到头时，风阵之中现出二郎神君淡金色的影子，他赤手捉着团灰影，将那团灰影塞进坛子里。</p>

陶土坛子是混合朱砂烧制的，灰影源源不断被吸出其中，激起一阵风浪，坛子左右摇晃，发出“咚咚”声响，它竟还想脱逃桎梏。</p>

白准指尖一点，坛上黄纸飞起，“啪”一声封上了坛子。</p>

二郎神君就此消散，化作淡色金点，消散在空中。</p>

地上那堆“簇簇”而动的纸灰也都被风吹散，没了余温。</p>

霍震烨就这么看着，看到那坛子无风摇晃的时候，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问白准：“这东西，要怎么办？”</p>

“放在阁楼里啊。”</p>

阿秀已经抱着坛子捧上阁楼去了，像这样的灵，用朱砂符咒镇上个七七四十九天，便能化为清气，自行消散了。</p>

到时再将这坛子放到炉中烧化，土还是土，砂还是砂。</p>

霍震烨想起自己去阁楼上搬竹床，有了木板床之后，又把竹床搬上去，小阁楼灰扑扑的，贴墙叠着一堆坛子，他还以为那是白准放杂物的地方。</p>

“楼上那些坛子都是？”</p>

“封了口的就都是。”</p>

“那都还没过七七四十九日？”霍震烨头皮有些麻，想到这坛子里全是跟金丹桂一样的东西，这东西还日日都放在家里，就觉得白准真不是普通的胆大。</p>

“有些也过了。”白准撑着头，想一想，“就是懒得烧。”</p>

霍震烨一时失语，不知该说他什么好，他叹口气：“等你有精神的时候，把这些坛子挑一挑，我拿去烧了。”</p>

总不能一直摆在阁楼上。</p>

霍震烨说完，把自己画给白准看，时间太紧，他没画完。</p>

一张方寸大的白纸，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p>

画的是云中苍龙，只勾了线条，还未细画，但龙身已有云海翻腾之意。</p>

白准的目光落在龙目上。</p>

霍震烨侧头看他脸色，笑了：“怎么样，我这徒弟能收吗？”</p>

白准哪容得他骄傲，把纸一搁，阖上眼睛：“画得还不错，暂时先当学徒，还得看看，你有没有</p>

这根骨。”</p>

白准躺回床上，阖上眼睛，那块人皮，去了哪里？</p>

作者有话要说：　　霍·上等纨绔·震烨：你会琴棋书画吗？你会金石篆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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