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老宅的人还不知道话本已经成功卖出去，对萧清文整日埋头写稿这事很有意见。

时间流逝，眨眼就到了两天后。

萧老头早起抽了一上午的旱烟，吃午饭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老三啊，你回家好几天了，也该回书院念书了。”

再不回去该跟不上进度了。

萧清文顿了下，将手中碗筷放下。这几天他思考了很多，心底有了答案却不知该怎么对家人说。

萧老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儿子，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沉默着没说话。

萧老太看气氛不对，奈叹气，“你们父子有话就直说吧，都是一家子人，大眼瞪小眼的干啥，比谁眼睛大吗？”

"要是不想让我们听，那你们就赶紧吃饭，吃完饭回屋说。”

萧清文的媳妇柳氏大概猜测到相公要说什么，有些心惊。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相公胆子也太大了。

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待会公婆打人的时候别太狠。

一桌的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萧清文思索了下，选择当场开口：“爹，娘，儿子不想念书了。”

“你说什么？”萧老头脸色大变，“老三，你再说一遍！”

除了柳氏有些心理准备外，一家人万分诧异。

萧天泽下意识脱口：“爹，那您不考功名了吗？”

“三儿啊，好端端的为什么就不念书了？”萧老太一脸不赞同。

暮然间，她想起一个可能。

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老太太咬牙切齿道：“是不是因为写话本的事？”

“你要花时间写话本给你大哥赚医药费，所以才不打算去书院了？”

“哎呀，都怪晓晓那丫头，没事瞎让你写什么话本呀。”

萧老太气得呼吸都要不顺畅了，萧清文赶紧解释：“娘。不是您想的那样。”

“儿子七八岁启蒙，如今已有二十余载。自念书来一日不曾懈怠过，或许儿子天生愚钝，尽力了也没有太好的回报。”

“能考中秀才，已是老天爷眷顾，不敢再奢望中举。”

他自己都没有信心了，再过几年天泽都该娶妻，他总不能头发花白还再考科举，任由着家人供养。

萧清文一脸苦涩，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老两口原本满腔怒火，看儿子这样，只觉得心里揪疼。他们何尝不知道儿子念书辛苦呢？

他们希望儿子能爬得更高，过上更好的日子。但他们越期望，老三的压力就越大，学习更加刻苦。

年岁上来后，整个人也越发沉默。不到三十，头上已有白发，

如今听到他的这番话，老两口有些不知所措。

屋子里静了下来。

萧老头掏出旱烟袋，开始砸吧砸吧抽起烟。

柳氏在城里的绣坊接活，偶尔听一位夫人说过，这旱烟袋的烟雾对小孩不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但她将此事谨记在心。

老爷子抽烟，他一个做儿媳妇的也不敢多嘴。她看向两个孩子，“天泽，婉儿，我们先出去。”

柳氏出去时，顺手就把房门关上。

听到吱呀的关门声，萧清文的思绪好像更加明朗。见爹娘始终沉默，他又缓缓道：“爹，娘，孩儿打算回村开私塾。”

镇上的私塾先生只是个童生，刚蒙学的童子一年束脩也有几两。他有秀才功名，开设私塾定然也能收到学生，足以养家糊口。

老两口依旧沉默。

萧清文继续道：“晓晓让我写的话本挣到钱了，并非是在做用功。”

“挣钱了？”萧老太果然被吸引，“挣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