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的一声，又一批果子被巨蛇倾倒在了屋门口。

蜷缩在门口睡觉的灰灰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来蛇。来蛇一脸拽样，脑袋往旁边一甩，什么话都没说，但吩咐已经传达到位了——给爷放好！

灰灰只得化成人形，起身收拾这条臭蛇弄出来的烂摊子。

太多了！

这种味道奇怪的果子真的太多了！

这条臭蛇一天运两趟，每次都吐一大堆。许珩最开始用来放果子的地方，已经没地儿放了。灰灰只能在屋旁用木棍插出一个新的边界，好堆放这种奇怪的果子。

“他们今天就回来？”巨蛇凑到一边来问，尾巴尖还伸过来帮忙收拾。

“对。傍晚来。”灰灰一边说着，一边把巨蛇尾巴下方来回薅的果子，给抢救出来。怕是再晚一点，这枚果子都要被滚烂了。

灰灰郁闷地瞟了巨蛇一眼，心想：你有话直说，别这儿装模作样，碍手碍脚。

巨蛇听不到他的心声，但听到了他的话音，心满意足地甩着尾巴正经收拾了几个果子，便又扭身朝着找果子的方向游去。

灰灰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没忍住地高声喊道：“你今天就别捡了。他们回来怪累的，哪有时间整理你撒下的烂摊……”

“嗯？”巨蛇猛地甩头瞪过来。

灰灰立刻改口：“那么多果子啊！哎呀，可真是太多了！”他怂得眼神往果子上移去，夸张喊道，“这么多果子，许珩看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嗯，估计也就一般高兴吧。”话是这么说，可巨蛇扭身朝着那方行进的速度更快了。

灰灰见状，奈地抠了抠脑壳，希望两方都能早点到，早点见面。其实，他不是嫌这个果子多，而是他这双灵敏的耳朵，听到过许珩向霖羽承诺，说回来的那天夜晚，一定会和霖羽交配一整晚。

巨蛇这两天运送第二批果子时，都是晚上才来，灰灰怕他来得不巧，会不小心撞上霖羽和许珩交配。

那……那……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灰灰想了片刻，忽然发现“撞见交配”是一件寻常小事。部落里的伴侣们，都被人撞见过野合。似乎撞见了就见吧，反正也只是被看到的人继续交配，看到的人转头离开罢了。

既如此，他有什么好替许珩两人担心的？

·

时近傍晚，大部队终于回到了部落另一端的空地上。虽然时间不算早，但趁人来得齐，祭司还是把一些新信息宣讲了出来。

第一条就是众人最关心的下一次集会开启时间。

如许珩所知，下一次集会将是万众期待的——王城开放日。

集会上，少雪青代替塞伦王城的祭司，向各个部落祭司传达了天上神的神谕。本来依照惯例，王城开放日应定于五个月圆后的新月日开启，可天上神的神谕中表示，今年的冬季会格外漫长，怕是至少要六个月圆的时间，才能冰雪消融。

听到这句话，部落的人不免忧心忡忡。他们压根儿没有储存这么多过冬的食物和盐。好在还有大半个月，才会彻底入冬。他们还有时间准备。

第二件事，则是关于许珩的。

祭司向众人宣布，许珩可以不遵守必须找三个伴侣供养的规则，还告知了兽人们要在入冬后，向许珩学习数数。

听到这话，不少雄兽露出了失望的样子，雌性们则是震惊不已。在部落里，雌性只找一名雄兽做伴侣，是很危险的事。但既然祭司都这么说了，其他兽人也只能照做，毕竟那些前往王城传达讯息的兽人们一回来，就到处宣传了许珩被王城祭司看上的讯息，再加上许珩给十多名兽人治疗了骨伤，众人这才明白许珩到底有多厉害。

众人也确信，有这样的雌性在部落里，是一件大好事。

第三件事，则是让所有人都忧心忡忡的月圆之夜，兽潮来袭。祭司说，不管是她，还是其他部落的祭司，在与各自供奉的神祇沟通时，神祇都给出了堕落兽人们很安静的讯息。

这不是个好征兆。

堕落兽人越是安静，兽潮越是危险。要知道一群雄性兽人被激发了兽性时，凑到一块只会引发数争斗，可此时，森林里很安静，便证明黑暗中出现了大家伙。

只有实力压倒所有兽人的生物，出现在了黑暗中时，那群堕落兽人才会因为求生本能，怂得跟夹尾巴的狗一般，不敢再争斗。

而实力压倒所有堕落兽人的生物，独角蟒是最为常见的，除此之外，还有不太常见的三头蝰和巨型尖角羊。

后面两种生物比独角蟒战斗力更强，一个身带剧毒，只要被咬中，片刻就会毒发身亡，一个则是力大穷，头顶的尖角还能轻易划开兽人的皮肤。

一时间，几乎所有兽人都在祈祷：千万不要出现异兽，就算出现也最好是独角蟒，而不是后面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