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顾狌的这句话，简直成了沈获的噩梦，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重重地撞在树上了。

五脏六腑的疼痛和骨骼的碎裂他尚且能忍受，这些他早已习惯了。

可顾狌云淡风轻的用命令的语气一遍一遍地羞辱着他，看他不得不服从。

沈获必须照做，他曾经试着反抗过，不止一次，顾狌会用更加极端的方式来羞辱他。

终于，即便是恢复能力很强的吸血鬼，也再也爬不起来。

看着沈获在满是落叶和污泥的树林里挣扎，顾狌宽容都没有立刻让他过来。

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儿沈获的狼狈不堪，顾狌往里走了几步，站在沈获面前。

沈获的挣扎幅度更大，顾野狠狠踩在沈获的后背上，把他好不容易撑起的双手又压了下去。

顾狌动作依旧优雅，鞋底紧紧贴上沈获的侧脸，慢慢用力。

……

季寿寿从顾狌见他的那间房间里走出来就一直烦躁的不行。

原本想直接回自己的房间，接着看书的，但想到系统说的，书后面竟然讲的有关于他以后要面临的生孩子的场景，他就更不想看了。

沿着花园的小路慢慢晃悠着，季寿寿看到不少人都慌慌张张的往他这边走。

出什么事儿了？

顾狌和顾野一起出动，指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想到孤零零的，备受折磨的沈获，季寿寿心里涌出不好的猜测。

想到头一天血淋淋得沈获，季寿寿朝着仆人们躲开的方向快步小跑。

果不其然，临近花园的后侧的时候，季寿寿听到了几声闷哼的挣扎和顾野愉悦的笑声。

顺着声音望过去，季寿寿再一次刷新了认知。

顾狌一只脚踩在沈获的头上，不断地把他的脸往泥土地上碾压。

而顾野更加残忍，沈获的后背被生生踩踏的凹陷了下去，不用想骨头肯定折断了。

“你们疯了？！”季寿寿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了顾野。

顾野倒是没有还手，笑着后退一步。

“喏，你看，我们小妈，是不是还挺关心这个小杂种的？”顾野对着顾狌摊了摊手掌。

顾狌也松开了沈获：“就算他只是一个小杂种，你也不用太担心，这点伤，几天就能恢复。”

季寿寿没理会这种不是人的言论，俯身去查看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沈获。

他想把沈获扶起来，可超过他认知的伤，让他从下手。

沈获确实疼，这种伤分明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在季寿寿面前，露出这么狼狈的样子，让他的伤口更疼了两份。

沈获趴在泥地里，氧化发黑的血液和被踩的灰蒙蒙的土地中赫然冲出一片雪白。

沈获反应了，一会才发现这不是他的幻觉，是季寿寿想要扶他起来。

虚伪……

心里恶意的猜测着季寿寿，沈获努力地撑起自己破碎不堪的身体。

“呵呵……”顾狌伸手拉住沈获的头发，“没有看到小妈在对你示好吗？不听话的孩子啊……”

季寿寿伸手就要去推顾狌。

顾野一把抓住季寿寿的手腕，用力一拉，把季寿寿拽进自己的怀里，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

“嘘……”顾野俯低身体，季寿寿从余光中看到顾野眼镜后不怀好意的眼神，挣扎了几下。

到底是力量悬殊，季寿寿的挣扎毫作用。

“你什么时候去和老东西生孩子？”顾野拉着他的那只手，按在沈获的伤口上。

季寿寿的手指被迫按在温热黏腻的血液上，而顾野还在不断用力：“你生出来的孩子会跟他一样。”

“低等的，孱弱的废物。”

“你要是生一个和你一样的……说不定我们能对他仁慈一点。”

顾野边说边把季寿寿的手往沈获的伤口里揉。

季寿寿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沈获的伤口被自己伤害得更大，滑腻的血液弄了他满掌。

几次挣扎反而把沈获伤的更厉害后，季寿寿也根本不敢再动。

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季寿寿被迫的这种事，眼睛通红，视线变得模糊，流下了眼泪。

顾野捂着他嘴巴的手背上突然染上一丝湿润。

诧异的低头一看，顾野笑的更开心了：“哭了？”

“竟然有血族会因为这点事儿哭？”

顾狌似乎也很感兴趣，放开沈获，任由他重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顾狌在季寿寿的眼角狠狠摩擦了一下，确认这人真的流了眼泪。

“哭什么？这些事你要慢慢习惯。”

扔下这句话，顾狌就带着顾野离开了，留下一身伤的沈获，和满手鲜血的季寿寿。

……

季寿寿在浴室狠狠的搓洗着双手。

他不是第一次见血液，曾经在医院里，甚至见过生命的消逝。

可把手伸进别人，尤其是未成年人的伤口里折磨，他是第一次。

即便不是出于本意，他也难以接受。

沈获被他抱了回来。

好在他身体瘦弱，不像寻常十几岁的少年那样，要不然，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季寿寿恐怕只能把他拖回来。

沈获的伤口大致上处理了。

说是处理，季寿寿也只是把脏污清洗掉，其他的伤势，只能依靠沈获自身的恢复能力。

男仆已经帮他拿来了两杯血液。

季寿寿用搓洗的发红的双手端了一杯动物血液。

沈获已经陷入到了昏迷，由于能量的大量流失，他尖锐的牙齿已经隐隐开始凸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