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见川感受着腕上传来的力度，一张脸扭曲了起来。

“对、对不起！”宁晚后知后觉地松开了手，“我一激动就控制不好力气……”

“没事，”程见川活动了一下手腕，由衷地感叹道，“你的力气还真不小。”

“啊，哈哈，是啊，”宁晚尴尬地说道，“我从小力气就大……”

肾上激素飙升带来的刺激褪去，她抖着手，从口袋里翻出一颗糖来，剥开塞进了嘴里。

甜味从舌尖弥漫开，她的心跳渐渐平缓了下来。

车子就停在了路边，从车窗望出去，正好能看到前面的路灯，几只飞蛾在灯光下飞来飞去。

宁晚感到指尖一片温暖，她低下头，看到程见川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害怕也没关系，”他没有看她，只是一边给她暖着手，一边说道，“抱歉将你牵扯到这种事情中来。”

宁晚愣愣地看着他，他微微垂下眼帘，睫毛浓密，在他的脸上投下两道阴影。

“你怕吗？”她脱口问道。

程见川轻笑一声：“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很怕，后来就不怕了。”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从他们身上啃一块肉下来，”他说道，“他们抓我，自然有他们的目的，弄死我是下下策。”

他咧嘴一笑：“一般还没把我弄死，爷爷或者阿诚就找来了。”

感受到宁晚的手不像之前那样冰凉了，他松开了手：“叶诚大概是天赋异禀，不管是什么菜谱，只要看一遍就能做出来。”

宁晚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之前胡言乱语时问的问题。

“不过你的厨艺也不，爷爷很喜欢。”他说道。

宁晚有些心虚，她这属于作弊：“可能是刚好符合程老爷子的口味吧。”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程见川看着她冷静下来，重新启动了车子，“炒土豆丝为什么要放糖？”

“放糖？”宁晚一愣，“放糖可以提鲜的。”

她是习惯在炒土豆丝的时候放一点点糖，没想到程见川的味觉倒是挺灵敏的，这么一点都能尝出来。

“那确实……挺鲜的。”

程见川有些怀疑自己的口味了，之前的土豆丝，老爷子吃过，魏明也吃过，他旁敲侧击地问了他们，他们都说很好吃，表情也不像是在骗他。

只有他自己觉得甜得要命吗？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这样甜得发腻的土豆丝了。

一盏盏路灯被他们甩在身后，宁晚害怕再有人拦路，将车开得飞快，灯光从车窗外依次闪过，由明至暗，又由暗至明，连成一片虚影。

她一路将车开到了小区门前，才想起来旁边还坐着一个程见川。

“那个……程先生，你要去什么地方，我送你。”她尴尬地说道。

“程见川。”程见川说道，“你可以叫我程见川。”

宁晚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不等她说话，程见川就开门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