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祈从体能室走出来，边喝水边随手抓起椅子上的智能手表，上面亮起条消息，陌生i发来的，内容是：“哥，求你回来吧。”

叶祈面表情的将那i拉黑，将手表扔回椅子上，旁边队友路过，问他：“叶祈，今晚还睡训练室？”

“嗯。”叶祈淡淡点头。

“也别太拼了，你这几天都没回过家。后天就比赛了，还是留足精力。”

叶祈笑笑：“知道了。”

放下水，叶祈又进了体能室。击打沙袋时，他脑中又浮起那天一向优雅的陶然失态的脸和尖叫：“你疯了！你对小钰做了什么？”

而他捂着被打的脸，承受着所有的怒火和误解谩骂，一句话都没说。他背着早已收拾好的东西，离开了那个从未有过归属感的家。

叶祈猛地摇头，摇走脑中的胡思乱想。眼下最要紧的是他准备了多年付出大量精力的比赛，没什么比这个比赛更重要。

紧接着他又想到，很久之前——齐至未进精神病院前，年幼的他曾对齐至承诺，要赢下这比赛第一名的六翅鹰奖章，送做齐至当生日礼物。

但实际上……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看齐至了。

叶祈放下手臂，苦笑了一声。

＊

临上场前，叶祈被人叫出去，在门口竟然看见了陶然。

“小祈，比完就回家吧。”陶然有些紧张和担忧地看着他：“我们一家人好好谈谈。”

“谁和你们是一家人。”叶祈冷笑一声，转身往回走。陶然却突然拉住他的手臂，恳切道：“你父亲和你弟弟都很担心你。”

陶然的突然靠近让叶祈闻到对方身上浓郁的桂花香水。他本来就对气味十分敏感，这味道让他更加反感。他恼怒地甩开陶然的手，一句话都没说便回了屋。

上场前，教练拍拍他的肩膀，郑重道：“去吧，教练相信你能做到。”

叶祈点头，心中也是兴奋又期待。虽从未蒙面，但他早已听说过对手百战百胜的名声。直到站在场上，对上那个名为江柏回的选手时，那种激动的情绪都未平息。

只是……他的目光扫过观众席中正襟危坐的陶然，心中涌出些浮躁的恼火来，不知道陶然为什么要来这里。

一声哨响，叶祈回神，比赛正式开始。

然而真的打起来时，叶祈奇怪的发现，他的对手……好像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

从开始对方就几乎是被他压着打，只能全程闪躲。他能听见对方逐渐粗重的喘息并发觉对方逐渐笨重的动作，而自己却相反的越打越兴奋，越打越轻松，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着发烫，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这太奇怪了。叶祈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简直就像……像每次齐至为他打完针一样……

脑中不过有一瞬这样的想法，连环反应就接连而至。大脑中的弦突然被拉到极限，剧痛转瞬降临，叶祈动作僵住，眼睁睁看着对手挥来的拳头砸在自己太阳穴，却动不了分毫。

他被那一拳打得倒在地上，对手抓住时机反扑，骑在他身上一拳砸在他胸口，砸得他几欲吐血。然而他别说闪躲或反抗了，动都动不了。他躺在地上，浑身痉挛，瞳孔翻白，没多久就陷入了昏迷。

耳中涌入数声音，哨声、惊呼声、脚步声、衣物的摩擦声。

叶祈窒息似得深吸口气，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躺在担架车上，被医疗机器人推着走。他的教练就站在他旁边，他抬眼问教练：“我……”

“你晕倒了。”

“比赛呢？”他脸色苍白，想要起身，急促道：“我没事，我还能比。”

“叶祈，”教练打断他，神色复杂：“你上场后，有人举报你使用禁药。”

“什么？”叶祈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眨眨眼。教练又说：“你要先接受检测。”

叶祈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起自己刚刚战斗时的亢奋，只觉得浑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