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欢看不懂白玉霜眼里的光，它曾经破碎过一次，现在又莫名回来了。

就像白玉霜明明已经被他赶走了，又莫名其妙回来了一样。

辛紫筠和白玉霜，永远是柳书欢掌控不了理解不了的存在。

他有些愤怒，有些头疼，有些愧疚，有些心酸。

但是感觉到最多的居然是欣喜。

他生气白玉霜非要回来，非要靠近肮脏的他，但是看见他不顾身份地位要留在他身边，又很快乐，非常快乐。

他看着眼前说不能没有他，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白玉霜。

在心里反驳，不，应该是我没有你们就活不下去了。

他掌心里温润嫩滑的触感，让他有些悸动。

柳书欢不由自主地扶摸着白玉霜的脸颊。

白玉霜惊讶地睁大眼睛，然后欣喜地把脸埋进他的掌心里。

白玉霜眯着眼睛，眷恋地说：“师兄……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对玉霜了。”

太久了。

也许是在他发现他把白玉霜弄脏的那一瞬间，他就害怕地推开白玉霜了。

他看着青年亲昵依恋的玉容，眼眶酸涩，心里被什么塞得很满很满。

他主动走上前，拥抱住白玉霜。

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权势了，已经不必再利用白玉霜了，那么白玉霜回来，是不是也不会变脏了。

他的手臂渐渐用力。

白玉霜瞪大眼睛，措地回抱他，声音很轻，怕自己在做梦：“师兄………？”

柳书欢哽咽地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把他的脸按到自己的肩窝，不让他看自己：“怎么……也不肯走吗？”

“嗯。”怀里的人点头，脸颊蹭过他的脖颈，带来美好触感。

柳书欢摸他的脸庞和乌黑长发：“不管怎么样，也要留在师兄身边吗？”

白玉霜犹如坠入美梦：“是……”

柳书欢松开他，有些不舍地摸他的下巴，摸他的肩膀：“瘦了点。”

白玉霜恨不得这个梦不要醒。

他呼吸急促地贴着师兄，感受他身上的温度和胸腔里的心跳，微微笑着，露出那颗小梨涡：“师兄，你不生玉霜的气吗？”

柳书欢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脚步急切：“你不生师兄的气就好。”

白玉霜痴迷地看他的背影：“不会，师兄抱一抱玉霜，玉霜就不生气了。”

柳书欢顾不上说话，他拉着他失而复得的珍宝匆匆往马车上走。

马车已经换了一辆，柳书欢撩开帘子，让里面候令的柳琴出去。

白玉霜乖巧地跟着他，默不作声地被他拉入马车里，依偎进他的怀里。

马车缓缓行驶。

车厢里两个人终于能肆忌惮抱在一起。

柳书欢抱着他，一手揽过他的肩背，一手把他的脸按到胸前，柔情似水地抚摸他的长发，轻轻晃着他：“玉霜，玉霜，是师兄的玉霜吗？”

他从来冰冷笑着的俊美面容，此刻露出一点悲伤愧疚的温柔笑意，漆黑双目如同吹皱的一池春水，像是兄长在宠爱弟弟，像是负心人在哀求恋人。

“是师兄的玉霜回来了吧？”

白玉霜的泪水，好像玉兰花瓣上的露珠，一颗一颗滚圆地滑落在他的脸颊上。

他满足幸福地靠着师兄，感受他温暖的手温柔的抚摸：“是呀，是师兄的玉霜回来了……原来师兄也很想玉霜么。”

那我就原谅你了，师兄。

柳书欢说不出来那个想字，他只是用力抚摸白玉霜的背。

白玉霜爬起一点身子，美如玉像的脸凑近柳书欢的脸，轻轻贴着他的脸颊，温暖，被他的泪水湿润皮肉。

“师兄，会留玉霜在身边吗？”

他直勾勾地盯着柳书欢的双眼。

他看见里面复杂的情绪。

白玉霜何其聪明，和他的师兄不相上下的才智，却比他的师兄更懂人心。

从他回来，见到柳书欢的第一眼，看见柳书欢恨恨的眼神时，他就明白了一切。

他执着于权势的师兄被夹在爱恨的陷阱里，疯狂助，又逃脱不能。

终于爱上了他，或许也分了点给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