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欢刚接触辛紫筠的时候觉得他蠢。

天真邪，但是蠢。

没多久，他就觉得辛紫筠其实有点聪明，辛紫筠能巧妙地在各种危机时刻选择能活下来的最佳答案。

像一种小动物求生的本能。

后来他希望辛紫筠一直这么蠢下去。

如果就这么快快乐乐又知地死去，是对辛紫筠的手下留情了，他想。

辛紫筠也努力做到保持这份愚蠢。

他朝柳书欢撒娇，要各种根本不值得一提的小东西。

冰糖葫芦，过节的花灯，漂亮的风筝，草编的蚂蚱，柳书欢的香囊，柳书欢做过笔记的书本，柳书欢用过的文房四宝……

柳书欢很语，但是会给他带，买的时候经常想着来都来了，再給白玉霜也带一份。

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公子什么没见过，但也喜不自禁地双手捧着说会好好珍藏。

柳书欢觉得这种时候的白玉霜和辛紫筠一样蠢。

辛紫筠得到了以后会像储藏冬粮的小松鼠一样偷偷窃喜，到处藏好。

柳书欢闭着眼都能猜到他藏到哪里了。

然后辛紫筠会紧张地挨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阿欢，等我长大了，也给你买你想要的……”

柳书欢笑摸狗头。

辛紫筠会说很多类似“等我长大了的话……”

“阿欢，等我长大了，我会给你堆一个最大的雪人，比你堆给我的还要大！”

“阿欢，等我长大了，我让所有人都不敢说你坏话！”

“阿欢，等我长大了，我们一起去游湖，去踏青，像其他人一样……”

“阿欢，等我长大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我会努力让你过的很好的。”

“阿欢，等我长大了，你还会陪着我吧？”

很多。

很愚蠢的话。

柳书欢都笑着点头，有些虚伪的怜悯地看着他。

你根本活不到长大。

登基前夜柳书欢去取他性命的时候，看着他顺从等死的模样。

忽然想起那些“等我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