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6 章 头次乘船远行(1 / 1)

韩霁在永宁待了三天,腊月二十五的那天准备离开永宁回府城。早饭的时候,他去了齐家跟齐家人一起吃,同时邀请他们过年的时候去府城玩。

齐老三喝了口粥水咽下嘴里的食,他清了下嗓子问:“你跟海珠婚后是打算住在哪儿?是住在府城里的提督府,还是岛上的将军府?”

提及婚事,韩霁心里一喜,他以为齐家的长辈有意议亲,放下碗筷郑重地说:“我打算婚后跟海珠住在岛上,出海方便。不过我还没跟我爹娘商量,我这趟回去跟他们商定,年后我娘就带媒婆来商量婚期。你们看我这样安排可好?”

齐老三看向海珠,这是两人私底下已经商量好了?商量什么婚期?他怎么不知道?

“商量什么婚期?”海珠诧异,她解释说:“我三叔只是想提前把房子的事宜落定,若是住在岛上的将军府,那就要提前买下将军府附近的民房推了重盖,方便以后入住。”

“噢。”韩霁颓然,白激动了,他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说:“住在岛上,我回去了让管家先去跟房主商谈,你们正月的时候过去,正好可以买下来。三叔,你打算盖个多大的宅院?”

“两进就行,多修几个跨院,家里的老小各有各的小院子。”齐老三跟他托底,说:“我手里有四千三百多两银子,最多拿三千五百两银子用来买地盖房置家具,剩下的要留着我们过日子用,还有海珠出嫁,她的嫁妆我来操持。”

嫁妆的事他之前没说过,海珠也是头一次听他说,她下意识拒绝,她虽然买了商船,手里还是有些存银的。但这事不适合在韩霁面前争执,她按捺住话,吃完饭送他去码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透个底,我好提前准备。”路上韩霁问。

来年的九月初四她就满十八岁了,海珠说:“明年的冬天,抑或是后年的春天,你让你娘择日子吧,我都行。”

“那就明年的冬天。”韩霁立马拍板,算算日子,顶多还有十一个月,有了具体的期限就有了盼头,他忍不住笑了几声,按捺住激动,语气轻快地说:“我回去了就拿八字去算好日子,年后我爹娘过来请期。”

海珠无所谓,她跟着他往码头走,码头就停靠着一艘官船,兵卒和舵手已经等着了。

“你回吧,我不送了。”她说。

韩霁点头,走之前问:“过年的时候要不要我来接你们去府城玩?”

海珠摆手,过年的时候他家的客人应该不少,她不想过去掺合,自己一家人过清静。

韩霁有些失落,船动的时候他回头看,见她还站在原地眺望,见他回头还扬起手挥了挥。也不是完全没心没肺,还是舍不得他的,这么一想,韩霁又不失落了。

官船在海上行远了,海珠收回视线转身往红石村去,她去接她娘和平生去青石巷一起过年,一起跟过来的还有大黄狗。

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正月初六的时候,毛小二到青石巷找海珠,说:“码头来了艘商船,说是你买

的船,给你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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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么多人是要去哪儿?”酒馆里喝酒的男人问。

“海珠买的船到了,我们过去看看。”

“小二,酒和菜给我留着,我待会儿回来继续吃继续喝。”男人端起酒碗一口饮尽,也大步跟了出去。

“海珠这艘船多少钱买的?”不知情的人打听。

“听说好像一万多,一万出头,比我们族里买的商船贵了一两千两。”

“她哪来的这么多银子?连着两年又是买房又是置船。”有人唏嘘,他十年攒不下一千两,不知道老了能不能给子孙后代攒下买商船的银子。

“反正不是偷的抢的。”青石巷的街坊不接这种话,出海的人发财的机会多,不是自家人,发财的路子谁也不会往外说。

到了码头,他们跟海珠打个招呼也登上船,听船匠跟海珠介绍船板是用什么木头,涂的是什么漆,船帆又是用什么胶糊的。

“尺寸比我们族里买的商船要大一点,船仓能装更多的货。”陈氏宗族的男人绕了一圈上来说。

“听船匠说船底嵌着铁板,船身更重更抗风浪,就是船底触上暗礁了也不会进水沉船。”二旺爹啧啧其声,说:“我都想再换艘这样的船了。”

说归说,他也没抱希望,上千斤重的铁板,寻常百姓就是多花钱也不一定能搞到。

验收了船,天色也黑了,海珠请船匠去酒楼吃饭,又在客栈给他开间房,她也回去了。

隔天,租船的人闻讯而来,先后来了七家,海珠在考察了人品后,选择以六百两一年的租价租给一个性情稳重的男人,并在官府签了契纸,若是

船在海上沉了,租船的人承担赔付责任。

夜晚,海珠带着一家人坐在炉边烤火,这些天一直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空气又湿又凉,屋里也是潮湿的,不得不烤火驱寒。

“三叔,之前你说嫁妆的事我一直没提,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手里不缺银子,嫁妆我自己准备,你的钱留手里过日子。”海珠抱着胖嘟嘟的星珠逗她玩,随口说:“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你手里多攥点钱心里也踏实些。”

她以后出嫁了,家里的吃穿住行用肯定是要交给齐老三来操持的,有老娘有兄长,带上自己的娃至少有四个孩子要养,就算有她的帮衬,压力还是不小的。

“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替我操心。”齐老三主意已定,不听海珠说的,他挟着烤熟的花生丢盘子里,说:“我已经打听好了,找了手艺好的木匠定了红橱、桌椅板凳、镜箱、梳头桶、压钱箱、子孙桶,一定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他家又不缺这些。”海珠喃喃。

“不缺也是他家的,陪嫁是我们的心意。”齐阿奶开口,说:“听你三叔的,有些钱能省,有些钱不该省。”

不可否认,海珠心里还是高兴的,她语气轻快道:“那好吧,多谢三叔三

婶心疼我。”

星珠“啊”了一声,潮平拿着帕子给她擦口水,嫌弃道:“口水包。”

星珠咧着嘴冲他笑。

冬珠伸个懒腰,拍掉手上的灰,说:“我去烧水了,我困了。”

她不想听她姐嫁不嫁的事。

冬珠出门了,齐阿奶努了努嘴,说:“她不高兴了。”

海珠放下星珠跟了出去,冬珠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一眼,又转过头吹火折子。

“不高兴了?”海珠直接问。

“差不多吧,好像也没有。”冬珠点着了火,折断细枝塞灶里,她盯着火苗说:“不用搭理我,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海珠随她的意不再说话,她其实明白,冬珠对家的需求感很强烈,可能由于秦荆娘改嫁的原因,她很排斥婚嫁之事,极力想要维持她心里的那个小家。

“我们以后做邻居,你从早到晚都能见到我。”海珠忍不住开口。

“我明白。”冬珠点头,她有些难为情地央求道:“姐,你别安慰我了,我心里都明白,就是老毛病又犯了。你别安慰我,不然我更难受。”

“行,你烧水,我先回屋躺着了。”海珠尊重她的意思,走出厨房先回屋。

冬珠挪回视线,她盯着跳跃的火苗轻叹一口气,她明白自己的症结所在,她庆幸风平不像她一样多思多虑。

夜色已深,巷子里已经安静了,随着最后一声关门声响起,海珠一家子也各自睡下。

此时韩霁还在书房点灯熬油忙着公务,他捋着思绪整理近一个月手头上要安排的事,当打更声响起时,他才头昏脑胀地搁置毛笔。

“打热水来。”他冲外喊。

打瞌睡的小厮猛然惊醒,打了个喷嚏跑去厨房拎热水过来。

韩霁回屋泡个热水澡,混沌着倒床就睡,他熬了半夜,次日一早醒来又精神了。吃早饭时跟他爹娘打个招呼,收拾了行囊就骑马奔向码头,带着两船的行商往西而去。

到永宁过了个夜,他接上海珠带她乘船出发游历山水,沿着绵长的海岸线往西而去。每路过一个码头,船上就有新的行商上来,他们有些带着干海货和布匹,有些就空着手,准备一路倒买倒卖。

两艘官船在海上行进了五天抵达广南府最西边的一处海岛,姚青曼的娘家就在这座岛上,也是行商交易的头一站。

“今年过年姚青曼没回永宁哎,沈遂回去点个卯就跑了,我听他二嫂说他娘天天在家里骂。”海珠偏头看向韩霁,问:“你可知道他们之间闹过什么矛盾?”

“姚青曼年前坐船回娘家了,说是想她爹娘了,沈遂也跟来在老丈人家过年。”船上的行商走得差不多了,韩霁拉着海珠走下住舱,说:“我打听打听,今晚让沈遂请客吃饭。”

近一年来,因为经常有商船停靠,岛上也新盖了一栋客栈供行商歇脚,韩霁进去看了眼,条件比较简陋,他跟海珠说:“晚上我们还睡在船上?”

“行。”

两人沿着新兴的街市漫步,岛上的渔民拿来自家晒的海物以及漂亮的贝壳海螺,抑或是珍珠龟甲来跟行商交换布匹、粗陶、瓷器。

“这个夜壶不错,多少钱?”

?”

海珠喊一声,待看到姚青曼的肚子,她低呼一声,她这肚子比贝娘要生的时候大的多。

“海珠,韩兄,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沈遂挺惊喜的。

“过来看你

们。”韩霁随口扯谎。

“那我可当真了,走,回去说。”沈遂扶着姚青曼领着人回家,他来了就住在丈人家。

“孩子长得挺大,你现在胃口好吗?”海珠走在姚青曼的另一侧问。

姚青曼点头,苦闷地说:“饿得快,不过我娘跟我大姐都不让我多吃,就怕孩子长得太大不好生。”

“是该少吃点,你再辛苦两个月,孩子生下来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海珠安慰她。

姚青曼苦笑着叹口气,说:“得知怀两个的时候高兴了大半个月,现在是后悔了,累死我了。”她暼了眼走在前面的男人,压低声音说:“幸好我回来了,之前比武大会的时候我婆婆不是过去了嘛,她一直叮嘱我要多吃多补,态度好极了,我还以为她因为孩子接受我了。然后半个月后,随着寄来的包袱还有一封信,他二嫂叮嘱我少吃,沈遂让我听二嫂的。”

海珠啧了两声。

姚青曼也无奈地笑笑,快到家门口了,她冲家里喊:“娘,来客了。”

姚青曼的爹娘得知海珠跟韩霁在青曼出嫁时充当娘家人,老两口感激的不得了,晚上做饭时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掏出来了,整治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夜间岛上升起了篝火,岛上的渔女带着自家酿的果酒围着篝火摆摊,为了招揽客人,她们围着篝火踩着鼓点跳舞,过去围观的人都会买些酒水。

“你们行船还这么热闹啊,挺乐呵的。”海珠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渔女手上脚上腰上头发上都戴着颜色艳丽的贝壳和海螺,跳起来清凌凌地响,又好看又好听。

“越往前越热闹,人多的地方最热闹。”韩霁说。

一夜过去,天色熹微时,两艘官船载着睡眼惺忪的行商又赶赴下一个交易的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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