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王朝嫡庶之别重于长幼之分，也因此，早她一年出生的寂妩，虽是长女，身份却比不过嫡女寂月，所以她从小就对寂月明里暗里的迫害。

昨日她大闹郕王婚礼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寂妩，就连满京都关于她疯癫的那些传言，也与她有关。

寂月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她太弱小了，母亲早亡，父亲抬了高氏为平妻，掌管侯府一切事务，她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已是不易。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寂月看着面前嚣张的寂妩问：“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寂月很怒，原主多年的屈辱，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入她脑海中。

七岁，寂妩推她掉进莲花池，差点淹死，事后反污蔑是寂月先骂她，寂月受了风寒，还被罚关小黑屋。

八岁，寂妩在她的饭食中放了巴豆，寂月拉肚子拉了三日，险些丢了小命。

九岁，寂妩污蔑她偷了贞妃的镯子，被罚三十大板，若非当时萧瑟去求情，她早就被打死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寂月开始爱慕萧瑟。

十二岁，寂妩将她骗进沉星雨林，令她中了瘴气之毒，身体大伤。

……

寂月这些年，经历的苦和难，罪魁祸首都是她。

寂妩轻蔑地扫着面前湿漉漉的女子，觉得寂月的疯癫之症越来越严重了。

“怎么？昨日没脸没皮地，跑去郕王府闹，听说你还差点刺杀了郕王侧妃，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点勇气。”

寂妩说着，娇俏的脸上渐渐露出阴毒之色：“郕王怎么没一剑杀了你？”

寂月发丝凌乱，还滴着水，眸光中如同狂风暴雨来临的前奏。

“寂妩，这么多年了，你就这么希望我死？”

寂妩脸上的阴狠毫不掩饰，她狠狠回望着寂月，话中虚伪丝毫不加掩饰，说：“妹妹误会了，我再怎么讨厌你也是你的姐姐，怎么会真的希望你死？刚才，不过一句玩笑话，妹妹可别当真。”

寂月心中冷笑，寂妩这戏演得越来越差了。

这么多年，寂妩一直努力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弄死她，她死了，永安侯府就没有嫡女了，寂妩就是侯府最尊贵的长小姐。

既然如此，她就给寂妩这个机会。

原主与寂妩斗了十几年，早该厌倦了。

“好，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机会。”寂月从帐幔上解下一根罗带，扔给寂妩：“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若勒得死我，你我之间就算了断了。你若勒不死……我也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的双腿，如何？”

寂妩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呵呵呵……寂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条命很值钱呀？呵呵……笑死我了……”

寂月眸光冷凝，走到书桌旁拿了纸笔，放在寂妩面前，寂妩忽然止住了笑。

她恨寂月，更想寂月死，可是她也很清楚，侯府嫡女的一条命，即便有父亲母亲保她，她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放心，写下契书，生死与他人无关，没有人会追究你。”

寂妩想要她死想了十几年，偏偏脑子不够用，设计的阴谋每次都有漏洞。只要她替寂妩想好后路，凭寂妩那脑子，一定迫不及待地上钩。

寂妩一把抓起桌上的罗带，蠢蠢欲动。可她突然发觉，今日的寂月似乎和往日有些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是胆子大了，竟然敢跟她直接叫板了。

但也更蠢了，立下契书，这跟她自杀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