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豪情万丈，而事实上，这一刻雷凯华内心是抗拒的。

雇佣兵，伴随着现代战争经济诞生的兵种，但几乎所有的职业军人都对佣兵充满不齿。真正的职业军人全部都拥有信仰，都是能够为了国家牺牲一切的忠诚战士，而雇佣兵则是完全唯利是图的兵种，没有国籍，没有信仰，唯利是图。

当然，对于佣兵而言，职业军人同样是脑子蠢笨愚钝到不可理解的存在，可厚非，所求不同。

但对于雷凯华这样的特战精英来说，不能继续职业军人生涯已经是最大的打击，而要成为雇佣兵……

“雷凯华同志，你已经做出选择，当你选择阅读任务资料的时候，代表你已经接受。”首长慧眼如炬，一眼看穿雷凯华的心思。

“首长……”

“当然，你还有选择的机会。签署保密协议书，接受十年脱密期管理，如果你愿意，刚才的谈话就当没发生过。”

一份保密协议书被推到雷凯华面前，这是又给了他一次选择的机会。

首长笑呵呵地说道：“雷凯华同志，不要有思想负担，对你的处理只是为了对外堵住各路宵小之徒的悠悠众口，我们绝对不会放弃你这样最优秀的战士。”

雷凯华笑了笑，他绝对相信首长的话，但是……

“不用了首长，我选择接受，这个，我不签。”

雷凯华快速将保密协议书搓成纸团扔进垃圾桶，甚至都没有给首长反应的时间。

“那么……”首长的表情突然变得肃杀比，目光汇成一柄出鞘的利剑：“雷凯华同志，你是否清楚这是一次怎样的任务？”

“请首长指示！”雷凯华陡然站得笔挺。

首长伸手将他引到办公室的作战地图面前，深深凝视着作战地图上华夏版图周围的一个个红点，这些红点从西北延展至东南，已经在全球版图中对华夏形成绝对的战略包围。

首长语气严肃：“这就是目前的全球态势，强敌环伺。我们爱好和平，反对战争，但如今这个时代，我们需要能够触及海外的武装力量才能震慑这些蠢蠢欲动的宵小之辈。用兵，不可以，所以，只有组建属于我们的佣兵团。西北边境，中东，乃至非洲，大国角逐的战场，雷凯华同志，明白你的任务吗？”

“明白，首长。出去之后，我能获得怎样的支持？”

“没有支持。”首长笑了笑：“佣兵的世界是自由的，踏出边境，你就是你，只能代表你自己，情报、装备、物资、人员……为了防止西方情报部门的侦察，我们不会给你任何支持。你需要做的只是向中东和非洲扩展自己的力量，甚至不到必要的时候，我们都不会给你下达任务。”

雷凯华愣住了，他突然有点明白首长为什么选中自己。

这特么根本就是个操蛋的任务，要啥啥没有，换作队里那些挨骂只知道立正，挨打只知道递脸的家伙，怕是活不过一章，也只能是自己了。

“够刺激！首长，也就是说我离开部队，就彻底自由了？”

“如果你想要自由，现在就可以有。但自由需要付出代价，这意味着你不能回去见你的母亲和妹妹，而且，有必要再强调一次，走出这一步，家对你来说将永远是奢望。”

“我清楚，首长！”

雷凯华的眼睛里已经没有纠结和思考，在刚刚他已经完全说服自己。五年的军旅生涯足够让他的思维完全成长。

他渴望在母亲膝前尽孝，渴望永远成为小妹的守护神。然而自古忠孝难两全，父亲的尸体和血衣一直在他眼前。

家事国事，作为军人，唯有选择忠诚。

“首长，只有我一个人出去执行任务吗？”

然而首长没有回答他，笑了笑，悠悠踱步走出去。

“雷凯华同志，准备一下吧，征途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