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金花，是一种非常流行的赌博方式。

一旦坐上赌桌，很容易输红眼。

要是拿到冤家牌，一把牌就能让人倾家荡产，万劫不复。

马三是深谙此道的老手，还学了不少出千的功夫。

很多人在他手上吃了亏，借下高利贷被压得喘不过气，最后卖房卖车。

更有甚者，把妻女拿去抵债。

本来是清白人家的女人，被青龙帮的混混流氓糟蹋以后，再送到城里的酒吧坐台，或者去洗浴中心当洗脚妹。

张富贵提出一把定输赢，是减少偷鸡的机会，更多的是赌运气。

但他知道，以马三的卑劣人品，肯定不会给他公平的机会。

马三嘴角噙着笑，显然将张富贵当成了待宰羔羊。

他娴熟地将牌洗好，往张富贵面前一推。

“我洗牌，你切牌，如何？”

张富贵淡淡点头：“倒也公平。”

说完以后，用看似笨拙的手法，随意提起一摞，上下交叠了一下。

那帮混混，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清楚马三的赌术。

在他们眼中，张富贵赌这一把，等于把林月娥白送到马三床上。

马三正要伸手发牌。

张富贵出声制止：“慢着，我信不过你，换个人发牌。”

如果让马三发牌，他不搞鬼才怪。

马三嘴角微微抽动，皮笑肉不笑道：“让谁发？”

张富贵笑道：“咱们赌老婆，那就让小娥姐发呗！”

“富贵，我不会。”林月娥担心道。

“没事，我一张，他一张，一人三张，很简单。”张富贵轻轻握了握林月娥的手。

“月娥，那你可要仔细发，发好了咱们今晚入洞房。”马三又露出色眯眯的眼神。

林月娥见张富贵眼神笃定，只好听从。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拿起那摞扑克牌，给张富贵和马三一人发了三张。

这薄薄的六张牌，关系着她的命运。

玩炸金花的时候，很多棒槌赌徒，会将三张牌紧紧攥在手里，一点一点地搓开。

好像这么做，牌就能变大似的。

马三也不例外，小心翼翼地将牌拿到鼻子前，眯缝着双眼，用慢如蜗牛的动作，瞄着牌的点数。

张富贵才懒得麻烦，大大方方将牌掀开。

红桃2、梅花4、黑桃5。

这种牌，赌徒们习惯称作尿点子，几乎没有赢牌的可能。

“哎呀，妹夫，你这手可真臭。”林文清连连顿足。

那帮混混看清张富贵的牌，发出了哄堂大笑。

“这小子，绝对上完厕所没洗手。”

“就这运气，还跟人赌老婆，谁给你的勇气？”

“狗日的马三，今晚上要吃肉了，羡慕死老子了。”

……

林月娥一颗芳心，早已沉入谷底。

她虽然不会玩牌，但也知道，张富贵这把牌几乎算是最小的。

“富贵。”林月娥眼神凄惶。

“小娥姐，相信我。”张富贵依旧淡定从容。

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牌到底有多小。

林月娥摸着指间的钻戒，暗暗下定决心。

如果让她嫁给马三，她情愿一死了之。

能在死之前听见张富贵的亲口求婚，她已心满意足。

“三哥，别搓了，那小子是245，你赢定了。”

“就是，赶紧开牌，兄弟们等着喝你喜酒。”

“今晚听墙根，我要排第一个。”

……

混混们都催促马三开牌。

却没人注意到，马三的一张脸，渐渐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