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旧友(1 / 2)

好半天,众人才平复了心情,又重新说起了家常。

看着谢思竹与旧友七分相像的面容,而斯人已逝,梁钰不免悲从中来。

谢思竹虽年岁不大,却性格沉稳,谈吐有致,不卑不亢,她又为昀妹感到高兴。

悲喜交加,心中千般滋味。

夜渐渐深了,梁钰站起身,柔声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任何需要你来找我,我若不在,你就找你姨夫。”

而后语气严厉地梁礼说:“一概有关思竹之事,万不可怠慢。”

梁礼点头如捣蒜,心中对谢思竹在英王心中的分量有了计较。

“一路上车马劳顿,你多多休息,过两日,我再为你接风洗尘。”

梁钰正准备迈步,谢思竹说:“您稍等。母亲有封信托我给您。”

转身去内室拿出来一封信,递给梁钰。

信封上写着“钰亲启”,她看到那熟悉的字迹,心头仿佛被刺了一般,痛极。

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信,而后匆匆话别,她离去的身影竟带上了几分狼狈。

谢思竹站在院门许久,英王对母亲的真情不似作伪,不安的心似乎得到了几分安慰。

“夜深露重,公子早些歇息吧。”

清冷月亮高悬于深蓝色天幕,幽幽照着多少伤心人……

风平浪静地过了两日,其间梁钰梅知雪来了好几次,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梁礼也时常殷勤地来给他送东西。

英王还为他延请了一位大夫,每日来给他把脉,调理旧疾。

日子还算好过。

谢思竹和英王他们吃了两顿饭,但席上不曾见英王的女儿梁之栩。

大周朝不似前朝那么强调男女有别,不知是什么缘故梁之栩不出席。

英王两口子未曾提及,他也不好问。

谢思竹听母亲说过,梁之栩比他大一岁,顽劣地让英王时时头疼。

那时候母亲眉眼带着笑,神色温柔:“她自己不也让老英王成天拍桌子生气,可算有人治治她了。”

他对这未曾谋面的郡主,说不上好奇,只希望彼此能和平相处。

母亲临终前,紧紧拉着他的手,往日神采飞扬的眼睛已经蒙上一层散不开的阴翳。

母亲已经说不出话来,但他知道,她的眼睛,她的泪水,她干枯的手,都在传达一件事——

她希望他活下去。

他自小体弱多病,丸药不离口。

偶有几次病得实在严重,他以为要让母父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谁曾想,自己最后成了孤零零的那一个。

谢思竹对自己不抱希望,哀莫大于心死,至亲离世仿佛也带走了一部分的他,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

但母亲对他有希望,所以他和追云千里迢迢来上京了。

他其实不太理解,为什么母亲如此笃定自己来上京是一件有益的事。

*

梁之栩终于从昏暗的祠堂出来了。

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回清澜轩舒舒服服地泡个热水澡,整个人惬意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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