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啥意思。
他盯了会儿黑暗中的屏幕,缓缓回复:什么意思
姓杨了不起啊广生:你没看懂?
江心白:看不懂
姓杨了不起啊广生:明天晚上告诉你
姓杨了不起啊广生:如果你也想我的话[眨眼]
……
这次回来,江心白决定要找到皮特问个明白。其实刚出完事儿那段时间真找过这货好多次,但他去过的gay吧,全都没消息。时间成本也是成本,再没头没脑地找下去异于不断亏本,也就算了。
今天下班以后,他还是又去了彩虹树酒吧。
他打算换种方案试试。
他又看见那个调酒师,点头示意。调酒师也过来跟他打招呼:“眼镜小帅哥。你可不是又来问皮特的吧。他到底怎么你了,就是想睡你不也没得手吗?给怼厕所里揍那样还不够?我还做生意不做。”
江心白推了下眼镜,低头:“抱歉啊。他又找你麻烦了吗?”
调酒师一哼:“那倒不能。他又……‘又’?靠,你别跟我套话啊,没用。我是真没见他。自从让你揍过他就没来过,真的,我不跟你说过好几遍了吗?”
江心白想了下,说:“你给我调杯酒。”
调酒师扁嘴看他。
“我喝完就走。”他说。
“行。”调酒师麻利地拿起一个酒瓶开始操作:“你就乖乖地喝酒,乖乖地找乐子,然后乖乖地回家。k?”
“嗯。”
调酒,夹着半炫技的表演,没一会儿,调酒师就把一小盅绿色液体放到江心白面前。
“我的新作——呕吐送你回家。”
江心白抿了一口,皱眉。
调酒师抱臂看他:“咋样?”
江心白默默喝了。
他很慢很慢地喝,慢得就像用那杯酒当唇膏优雅地涂。
调酒师不停用眼睛斜他,他又说:“给我加份薯条,我压一压。”
“切。”调酒师不再搭理他,到一边去给别的客人聊天调酒去了。
过了挺长时间,江心白这杯送你回家都没有喝完。他看见调酒师跟周围人说了句什么,就离开吧台,往洗手间去了。
江心白放下酒杯,跟了上去。
调酒师穿过昏暗氤氲的走廊,推开洗手间的门,走进去。酒吧里的轻音乐声音变小了,他哼着小歌站在小便池前面,开始解决肚子里的存货。
洗手间的门又响了一声,清晰的脚步走近,停住。
他转头,看见那个戴眼镜的呆家伙正在身后看自己。
……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危险。他拉好裤子想从侧面溜掉,不出意外地被堵住了。
江心白拎着他进了一个隔间。
“放手!放手你知不知道这谁地盘!我们酒吧可不是你想撒野就能撒野的地方我劝你想清楚……你!你放手!我警告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两声就到!我们这儿有保镖!”
江心白把他扔马桶盖上,锁门。
彩虹树这个厕所他一共来过三回,分别是跟三个不同的男人在一个隔间里动手动脚。
江心白真行。
他靠在门上:“叫什么叫。我就让你给我找个人,你听话我就不动你。”
调酒师抻抻衣服上的褶子:“操,你有病吧?我跟你说了我没见皮特,我说多少回了我!”
“你不有皮特手机号吗?”江心白说,“那你肯定也有他微信,给他发个信息问问。”
“呦,那我还真没有。谁说有电话就一定有微信的?”调酒师梗着脖子,抬头斜眼反问。
“我说的。怎么的。”江心白扇了他脑袋一巴掌。
“啊!”
这下没使劲,但还是把调酒师吓得尖叫一声身子缩了起来:“我这职业啥人没见过,我告诉你你别猖狂!等出去有你受的!”
江心白凝视他,似乎在判断着什么。
然后又给了他一巴掌:“去你妈的。威胁谁呢。”
调酒师抱住脑袋:“啊!我是个小0!你不能欺负女孩子!”
江:“我管你是几,我今天找不到他我就把你打成负数。”
他伸出巴掌,想了想,换做手指推了调酒师脑袋一下。
“我真不知道啊!”调酒师躲躲闪闪,带着哭腔:“我,我就知道他好像得了一笔钱,不在海城了,去外地发展了。都挺长时间了。我真没见过他!”
江心白思忖,又问:“这什么时候的事?”
调酒师:“挺久的了,入秋之前了,夏天!”
对上了。江心白心情坏透了。
他骂了一句。
“你不早说,害我白找那么久。”
他抬手捋了把头发,又把调酒师吓得抱头躲避:“哎呀呀~”
“……”
看他这神态,江心白一怔。想想,问道:“你说你是‘0号’。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就知道你是喜欢男人的呢。”
“啥?”调酒师看起来挺茫然,“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江:“废话。说。”
调酒师:“我是同性恋,所以我就知道呗。”
江心白皱眉,往后靠着门,不耐烦地又解释了一次:“我是说,你的性向。你怎么知道的。一般人应该都默认自己是异性恋吧。”
“默认?异性恋?”调酒师张了会儿嘴巴,看着江心白认真的脸,发现他没开玩笑。
“你在说什么。你来这个酒吧,但默认自己是异性恋。”
江心白迟疑了一下,“我没默认什么。我不知道。”
“……呃。”
调酒师:“兄弟,你多大了?”
江:“23。”
调酒师更加惊讶:“23不小了吧?你连自己性向都没搞清楚?”
江:“这很奇怪吗。”
“这是奇怪能形容的吗,是奇葩。怪不得这么暴躁,原来是憋的。”
看见对方的脸又开始阴沉,调酒师赶紧站起来,再次抻抻衣服,“走,我带你认识个朋友。”
江心白:“什么朋友?我不喜欢交朋友。”
两个人就这样相安事,一起走出了洗手间。
调酒师带着江心白走向角落的一张卡座,那里坐着一圈五六个人,穿着打扮都挺打眼,聊天声音也不小。
“……我真不是不爱他呀。就是吧,我觉得我那个肠子上,好像鱼一样,有鳞片。”
一个瘦高的男人正在把一只手往另一只手里捶,表现出奈的样子:“只能顺着捋。往下吧,就特别舒坦。非逆着往上,就整个人毛都炸了。那感觉!靠,是真他妈受不了。所以说做零这种事,是要天赋的。不是说有爱就都能给人捅屁股的好吗。”
旁边发出笑声。
调酒师招呼他坐在一圈沙发的边上。
另一个胖一点的男人阴柔地接话:“哎,真的是,其实就跟嗓子差不多啊,只是翻过来。吃东西特舒坦,呕吐就难受一样。这是正常生理现象啊!和爱不爱没关系吧!我很想给我对象睡,但我真受不了。太他妈疼了操,到现在还只能磨枪,我感觉他最近已经对我没兴趣了……”
他吐苦水的时候,有人抬头跟调酒师打招呼。
“劳伦斯。”
“嗨。”
大家给调酒师打招呼,然后看江心白。
“这小帅哥对自己的性向有点疑惑。”调酒师准备离开,拍拍江心白:“弟弟,这张桌子是彩虹树的同志互助小组据点儿,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这里放开了讨论,互相帮助。”
调酒师给他介绍中间那个长相很阴柔美,翘着兰花指夹着烟的男人:“正好,咱知心姐姐也在。你跟他说。他啥都懂,床上床下的事儿都懂,懂得要命。”
那男人笑着骂了句脏话。
“你们聊聊吧。我工作去了。”劳伦斯打完招呼就走了。
江心白打量了一眼周围这群人。
大家都很有兴趣地在看着他。
……
他不自在,站起来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