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无疆(2 / 2)

大秦镇玄司 清酒竹剑 1654 字 11个月前

释海老和尚没回答,只是说道:“父爱疆。”

玄心金瞳连连闪过异彩,低喃道:“我佛曰,众生我,项前辈虽不在我佛门,也有高深佛性。”

老和尚沉默片刻,才道:“对于陈施主来说,项道友是佛。”

师徒二人说话间,项悲歌已经抱着陈宁向这边走来,缓步从两人身旁走过。

“项道友,贫僧可……”

释海老和尚满脸愧疚,还想说什么,可再次被项悲歌冷声打断,“不必!释海大师,何处来,请何处去。”

他冷着脸从师徒二人身旁经过,向着远处走去。

“师父,我们真不管?”

玄心小和尚张了张嘴,眼神有些挣扎。

释海只是叹息一声,沉声道:“佛曰:吾法念念念,行行行,言言言,修修修。徒儿,走吧。”

“师父,去哪?”

玄心愣了一下,但看着师父向着项悲歌反方向而去,还是快步跟上。

“寻回蟾垢,压它回镇龙塔。”

释海淡淡道:“贫僧只能做贫僧该做的。”

玄心有时听得眉头紧锁,很想追问师父,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自从追击蟾垢以来,师父说话就总与在寺中不太一样了,这很让小和尚担忧。

但他看师父那深沉的脸色,还是忍住没问出口,只是默默跟了上去。

项悲歌抱着陈宁,释海师徒一前一后,背道而行,终究是走向了两个方向,不见于雨幕间。

远处,项悲歌刚走出潜龙巷,就碰到了喘着粗气跑过来的马长思。

“项大人!”

马长思看到眼前诡异的场面,愣了下,赶忙喘着粗气问道:“宁哥,宁哥这是怎么了?”

项悲歌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伞上,“小马,伞借我。”

“啊?好!”

马长思赶忙举起手中油纸伞,若不是项大人问,他都忘了自己手中还有伞。

油纸伞风自动,轻荡荡飘起,陡然撑开,在雨幕中激起一圈涟漪。

那油纸伞飘到陈宁的头顶,帮陈宁遮住了雨水,而项悲歌的身躯全都露在雨中。

项悲歌没有再作声,抱着陈宁,撑着油纸伞向远处走去。

“项大人,您要带宁哥去……”

马长思张嘴想问,但问到一半又停住了,赶忙撑开另一把油纸伞,快步跟上项悲歌,给项大人遮住暴雨。

翠绿槐叶飘荡在半空中,像是愣了愣,赶忙跟着飘到了马长思的头顶。

虽然槐叶不大,但也能为其遮挡点雨水。

三个人,两把伞,一张槐叶,相对言,在雨中默默前行。

……

……

暴雨倾盆,仿若是要将这七月份没下的雨都要补足。

雨一直下,没有停的意思。

项悲歌抱着陈宁,一路走来,最终停在了那座书斋前。

雨水中,门匾上“励耘斋”三个字被洗的雪亮,让人心安。

“小马,你回去吧。”

项悲歌转头向马长思淡淡,挤出一抹惨白笑容,“谢谢你的伞。”

“我,我不着急,项大人您有事尽管去做,不用管我。”

马长思有些窘迫,看了眼陈宁,低声道:“我担心宁哥……”

“那你在门口等着,我有些事情要去做。”

项悲歌眼光更加柔和,笑道:“小马,你是个好孩子,将来定当大有作为。”

“我不想有作为,只想宁哥没事。”

马长思咬着牙关说道,默默收起伞,站到书斋的门台前。

项悲歌没有多言,抱着陈宁向书斋院中走去。

马长思目送他父子二人进去,抱着伞依偎在门台角落里,坐下来喘气。

痴肥少年喘了两声,向院中看看,又呆呆看向雨幕,良久才合起手掌,低下头虔诚祈愿。

“我马长思向诸天神佛祈愿,愿保佑宁哥好起来,只要宁哥能好起来,来日我马长思定当香火不断,为您盖神祠,塑金身……”

那槐叶晃了晃,落到痴肥少年肩头,颤巍巍抖动。

巷子尽头的那颗老槐树摇摆着,发出一声叹息,“我要真是槐仙就好了……”

……

书斋内,雨水好像比外面小很多,淅淅沥沥,朦朦胧胧,别有一番意境。

项悲歌抱着陈宁来到内堂台阶前,清风撩开他的衣摆,重重跪了下去。

他那半生没再低过的头颅,沉沉低了下去。

“大秦镇玄司九品镇玄将,上清宗亲传弟子,项悲歌,请先生出手,救救我儿陈宁!”

咚!

一记响头磕在青石板上。

“我项悲歌愿用余生所有,求先生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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