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两(1 / 2)

保和皇子尔雅出降北境宁家,这差不多是近段时间皇室中唯一的喜事了。明帝以皇弟之礼嫁尔雅,给的嫁妆仅此于当年她的亲弟弟昭庆皇子出嫁蕉州督抚叶世珍的时候。当然作为惠亲王府的王子,尔雅最终收到的,比昭庆长皇子还要略多一些,因为除了天子从国库中拨出来的嫁妆,惠亲王府也给尔雅备了一份嫁资。虽然惠亲王府自打惠亲王生病以来,府中进项少人口多,情形已经不如之前,但惠王君是个要面子的男子,不愿意别人说他薄待尔雅,硬是在朝廷的嫁妆之外又给尔雅备了三四千两银子的东西。

明帝在朝堂上听了礼部高莹所奏,觉得单让膳部员外郎梁茜送嫁,身份不够,又临时指派了柳笙堂妹太仆寺丞柳菲菲出任送亲使,并且给柳菲菲官升一级,由从六品的太仆寺丞升为正六品的起居舍人。

柳菲菲之前做太仆寺丞做了好些年,原本前两年就该升迁,但柳笙为了保证有战功的官员先升迁,让只在京城做事暂时不能升迁的官员无话可说,愣是把柳菲菲的升迁给搁置了,明帝也知道柳笙的意思,想着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升迁柳菲菲,但一直没什么特别合适的理由,此番派柳菲菲送嫁,正是一举两得。朝堂众人都知道柳菲菲多年未升迁,没一个反对的。

冰月世女及其世女夫原来玄武的琯容皇子,两位送亲使,康和皇子的妻主归诚侯慕哲瑜以及归德侯岑倩的正夫宁丰作为亲眷自愿送嫁,一行人前呼后拥地簇卫着尔雅的喜车。

惠王府为了好看,决定把所有的东西都运到北境去,除了天子安排的队伍,另派了十个仆人三辆大车运送惠王府的嫁妆。

出发之前,先是由惠王府在府中宴请送亲使,而后是尔雅进宫辞行,先辞先帝御容,再辞几位太君,最后辞皇后和几位君卿。天到半下午的时候,明帝作为皇姐登上宫城城楼,亲自目送尔雅北去。

惠王府在京城最大的酒楼白鹤飞来举办喜宴,文武百官凡与惠王府有礼节往来的,都在白鹤飞来饮喜酒。又在京城北门丹凤门内设置送亲喜棚,衙役小吏店铺主人以及当初与尔雅同在骑射营受训的男兵们肯到丹凤门送亲的,皆可留下吃酒用餐。过往百姓,但凡说上一声祝愿保和皇子妻夫和睦早生贵女的吉利话,就有十文钱的喜钱拿。

整个京城全都喜气洋溢,一扫连日的阴霾。

宫外如此热闹,宫中自然也要有所安排才是嫁皇子的气象。

想着冷清泉很快就要回来了,明帝也有了饮宴的心思,一早就在朱实堂中安排了几位太君的宴席,将公主皇子们全都送去陪太君们喜庆。

把尔雅送出京之后,她又把薛恺悦、赵玉泽几个都留在安澜殿里用晚膳。好些天没有聚在一处用餐,薛恺悦几个都很是欢喜,畅所欲言地评价了一番尔雅的婚礼。

“听说尔雅的嫁妆很多,跟昭庆当年有的一比了,我也没瞧见,果真如此吗?”陈语易率先开口。与林从几个直把尔雅送到丹凤门不同,他今个儿只在尔雅来向安澜辞行的时候,在一旁坐了坐,对嫁妆车马的情形不是很清楚。

林从重重地一点头:“的确好多,十几个大车运送,加上送亲队伍,好长一溜人马。”

安澜接话道:“皇子出降,嫁妆最少也是一万两银子,尔雅是有战功的人,陛下吩咐只比嫡出长皇子次一等,包括田庄铺子在内,一共是两万两银子。惠王府又给了他三四千两的东西。此外,陛下感念尔雅为国效力,自己从内库中拿了一千两给他添箱,本宫随陛下,也添了六百两,四位太君中秦太君与荆太君都很喜欢他,各自添了三百两。加起来是比一般的皇子还要体面些。”

林从插话道:“我和恺哥、玉玉,也都给他添了一百两,恺哥把小云子那份也出了。”

陈语易听了便默默地盘算了一下。他之前跟尔雅没什么交情,此番并没有出银子,这么看倒是有些失礼了。

薛恺悦之前从未留意过这些事,此时肚子里怀的多半是个儿子,对这话就上了点心,询问安澜道:“皇子出降,朝廷给两万两银子的嫁妆,那公主们开府朝廷给多少?”

明帝笑着替安澜解答:“公主们也有不同情形,少的是四万,多的是六万。”

在场的几个赵玉泽和林从都是有公主的,听了之后都只笑了笑,薛恺悦则耿直地接话道:“皇子们多的也才两万,公主们最少也有四万,都是皇家的孩子,差别有点大啊。”

陈语易笑着看了薛恺悦一眼,认可地道:“还是贵君敢说话,这话我可不敢说。”

明帝有些头大,笑着解释:“皇子们是到妻主府上过日子的,嫁妆只是私房。公主们是自己开府过日子的,给得少了不够开销,相比别的朝代,本朝已经对公主们不算优待了,公主们封了亲王的,年俸与开国公相同,都是三千二百两。算起来只比一品武将的略高一些。”

陈语易屈指算了算,微有些羡慕地道:“一年三千二,这还算少啊?陛下给了臣侍双份月例,一年也不过六七百两银子。”

薛恺悦继续耿直发言:“几个开国公都是在战场上拼过命的人,公主们不论有没有劳绩,只要是公主,就能和她们拿一样的俸禄,很不错啦。”

他做了两年多的男兵统帅,冲锋陷阵的,回来也不过是由君位晋升为贵君,一年连月例带用度,一共也就涨了二百多两银子。

这个话题有点危险啊,明帝挑挑眉,果断地改变话题道:“哎,说起嫁妆这些,今个儿朝堂上发生了件好笑的事呢,朕给你们讲讲?”

陈语易一听就知道明帝这意思是不想让他们再议论下去了,识趣地做出洗耳倾听的架势:“臣侍不想听,陛下就不讲了不成?赶紧讲吧,臣侍几个都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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