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君莫邪正喝着一口酒,闻言一呛,一滴不剩的喷在了对面的三叔君无意身上,跟着更剧烈的咳嗽起来。
“哇哈哈……李尚那老东西,弄巧成拙,莫说丹田复圆,如今连带着经脉大大地受损,几乎奄奄一息,这也还罢了,甚至就连,就连他最疼爱的孙子李悠然,也受到了波及。”老爷子多年没有笑得如此畅快了,前仰后合,东倒西歪:“听说那小白脸直接毁容了,哇哈哈……”
君莫邪端着酒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我,我,我原本就只是想小小的破坏一下而已,天地良心,当时我可真没想过会有如此辉煌的战果啊。我只是想破坏玉珊瑚而已,我真没别的意思……
至于太师李尚因此而重伤,李悠然因此而毁容,我真的没有想过呀!我很无辜——虽然我还想更恶劣一点……当时的顺手一挥,居然挥出如此的大好局面,造化弄人啊……
“单为了此事!今天就要一醉方休!”君老爷子纵声大笑,端起了酒杯。
“恩,此事确实让人发噱,不过父亲,若是太师李尚当真无法医治,就此一命归天的话。我们也要当心李家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动作。李尚的盟血神卫当年可谓是叱咤一时的,相信任谁也是不敢小觑的,对李尚更是无比的忠心耿耿。若李尚当真死了,这些人是一定要发泄。但这些人若要发泄,第一目标只怕就是我君家!这一点,我们不可不防!须得提早准备一二,”君无意笑了一笑,便定下心神,慢慢的道。
“说的不错。”君老爷子停下酒杯,“若是那老匹夫当真死了,虽然李家固然不复旧观,但那些死士的反噬却也会令人头痛不已的。就算不死,这必然也是一场大乱的由头。无意,如今君家绝大部分的实力都已经掌握在你的手中了,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方为妥当?”
君无意皱皱眉头,道:“若说应变,始终要以李太师的最终生死为前提,若他撑过这关,一切布置都是白费,最好的应付对策,以不变应万变,收拢中坚实力,聚在一起,不要给对方各个击破的机会,便是最好的策略。相信以我们君家的实力是可以确保无恙的,我只担心沈将军他们,这些年跟着我们,与李家的冤仇不可谓不深啊,若是当真有个万一,他们或者会有些须不测!”
君莫邪笑了笑:“三叔此言固然是老成之言,却未免太多虑了。这些将军随便一个也尽是百战余生的铁血勇士!对危机的感应,绝对比任何人都要深切!否则岂不是早已死在战阵之中?只要他们得知这个消息,第一个反应定然会做出应对,确保自己的安全。若是连自己的安危也保护不了,何谈什么上阵杀敌?”
说着,君莫邪笑了笑,眉毛一立,狠酷的道:“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事到临头还要我们派人保护的话,那我们要这样的废物又有何用?弃之何惜、伤之何损?!”
君战天、君无意同时愕然,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等反应。此二人均是军营百战统帅,便说爱兵如子,也不为过,对待手下兵士便如对待兄弟子侄一般,自然对君莫邪这无比狠辣的说法很有些不以为然。
“莫邪,话不能这么说。这些人可尽都是跟随我君家多年的人,我们岂能弃之不顾?”君战天有些生气,捋着胡子,怫然不悦:“这可是为人的根本操守所在,患难与共,生死不弃!你这种思想,太……”老爷子没有说下去,但话中的指责之意却是很明显。
“爷爷,您这话莫邪却是不赞同的,试问一句,若是您只顾了这些无能的人一个人,但因此害死了无数的士兵,孰轻孰重,个中利害,您不会不明白吧?!这些年来边境始终不稳,常年都会打仗的。而三叔之前提到的那些人尽都是军中宿将,难免会率军迎敌。而一将无能,必将累死千军!对于我来说,若是一个人当真是无能之辈,倒不如索性放弃。否则,一旦委以重任,势必会败乱大局!在某些关键时刻,甚至会动摇国本!如何能是小事?这乃是大是大非的问题,又如何是我们无情无义?”
君莫邪昂然反驳:“我刚才提到了,所谓一将无能,轻则累死千军,失守阵地;重则被敌人从一点突破,全盘溃败!甚至动摇国本,亡国灭族。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而这个道理爷爷或者三叔也不会不明白,在关键时刻,就是要痛下决定,否则必然要付出难以负荷的代价,彼时才是真正的悔之晚矣!
“用人当用贤;用将当有谋!这可决计不是我们感情用事的事情。而是我们必须为大多数人负责!若是作为一个领袖,还要如此感情用事的话,我只能说你们不合格!莫邪之言若是有甚得罪之处,请爷爷三叔见谅,但以上乃原则问题,请恕莫邪无从让步!”
君战天、君无意两人同时默然,他们都是明白人,更是聪明人,虽然也感到这些话不是很中听,但却谁也无法反驳这些都是大实话。作为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心慈手软,感情用事,正是最大的禁忌所在!
只是他们虽然认可君莫邪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以这两人的性格却依然是作不出来的,也永远不会这样做。这也是他们的可敬之处,虽然迂腐得紧,但却可爱可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