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出神入化,风君子教我的修行却是先出神后入化,等丹道阳神化出之后与三梦阴神合一。两年来修成阳神之后,原先的阴神出游术就真正成了一种神游术,很多限制都被突破了。我可以一夜神游回芜城,在梦中与柳菲儿相见。其实这种梦中的约会便是我们最初的相处方式,但是两地相隔之后阴神不能及远与她相见,现在又可以了。我只告诉柳菲儿我的“特异功能”比以前更强了,不管在哪里我都可以到梦中来陪她,她觉的十分新奇和安慰。但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化出阳神真身,她是个普通人我不想过于惊骇她。
还有一个好消息,我发财了!紫英把知味楼交给陈雁管理,而陈雁生意越做越好。到后来紫英干脆让她做了知味楼餐饮连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梅花圣境中炼制丹药与静修。知味楼在本省多个较大的城市都开了分店,但真正让我们挣大钱的却不仅是酒楼本身的经营,还有另外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房地产增值。紫英对开设知味楼分店有个习惯,这个习惯大概是从发现我是馄饨馆房东时就养成了,那就是只买房不租房,哪怕是质押贷款也先把知味楼的房产买下来。知味楼个个分店挑选的都是城市中最有潜力地段的商建,不是最中心但紫英认为将来会最有商业发展的地方。不得不承认紫英的眼光非常好,这些年下来这些商用地产的增值不少。不算别的,仅仅是各处房产,加起来我也有千万身家了。
我大学毕业那一年,还在芜城市得了一个奖——先进个体工商业户。是风君子的父亲风怀远副市长在表彰大会上亲手给我颁的奖,他认识我是风君子的同学,还拍着肩膀说了一番鼓励夸赞的话,搞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第二件事是我收购了芜城酒厂,而且是不花一分钱的收购。我看中的倒不是这家酒厂,而是它窖藏的老春黄原浆,自古保留下来的生产工艺以及这个品牌。芜城酒厂的历史已经无法确准追溯了,最早是一户姓纪人家开的酿酒作坊,世代相传不知道多少年。解放后被公私合营,逐渐成为一家全民所有制企业,也是国营老厂了。
芜城酒厂八十年代初开始扩建扩产,一度很红火,但进入九十年代中期经营陷入了困境。首先是酿酒工艺上开始偷工减料,老春黄越喝越不是滋味,更重要的是生产经营管理混乱,内耗严重。每换一任领导,就要上一批莫名其妙的新项目,一个不大不小的厂子一百来名职工欠下了银行不少贷款,已经到了资不低债的破产边缘。
九十年代中期,也就是我大学毕业的前后,当时的经济指导政策突然开始流行“抓大放小”,中小型国有企业只要能卖的几乎都可以拿出来卖。芜城酒厂也在出售之列,那段时间这家酒厂很混乱,领导忙着收刮细软,职工人心惶惶不知何时下岗,连知味楼的老春黄供应都得不到保证。有一天吃饭时我和菲儿说到了这个问题,我主要是担心知味楼的酒是不是也需要自己酿,而不是外购老春黄再加工。因为陈雁最近提过好几次这件事。
柳菲儿一般不太插手知味楼的经营,连她的分红也是要陈雁直接打到我的帐上。但这一次她见我操心,特意去找了陈雁过问此事。回家后她对我说:“我有一个建议,你可以把酒厂买下来自己经营。紫英姐姐不在芜城,你能不能叫她来一趟,我有事和她商量。”
我好奇的问:“你不是一直不管我生意上的事吗?怎么今天这么关心?”
菲儿笑了:“大家因知味楼而结缘,当初就是因为我在石记饭店喝了老春黄美酒。这是你我之间的一个纪念,我想把它保留下来。”
我点头道:“那就照你的意思做吧。我想用这座酒厂做娶你的聘礼,别忘了我们的婚期也该定下来了。”
紫英回芜城也不知道和菲儿是怎么商量的,然后就做了决定,由我出面向政府部门投标。别看抓大放小的风潮下似乎什么国有企业都能卖,但你真想伸手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芜城酒厂的经营困难完全是一种自作自受,包括现任厂长本人都有买下这家酒厂的意愿。表面上看不必花一分钱,只要承担银行贷款和员工遣散安置就可以了,但私底下暗箱操作的环节非常多。
按照政府开出的条件买下酒厂绝对不吃亏,表面上看连续三年的亏损,帐面上一千六百万元的资产却有一千八百万元的负债,但实际上这家酒厂不止价值这些钱。别的不说,仅仅是酒窖里窖藏的那些百年原浆拿出来拍卖也不绝止一千万。我不是为了钱,也许仅仅就是为了老春黄的纪念意义。
我平生第一次走了后门,特意给远在浙江的风君子打了电话,风君子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浙江海盐的秦山核电站工作。我在电话里和他聊了芜城酒厂的近况以及我的想法。风君子不记得修行事,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老春黄的历史,也知道知味楼中的美酒滋味,很支持我的想法。他说要我等消息,第二天给我来了电话叫我晚上去他家找他的父亲,他已经打好了招呼。
再次见到风怀远市长,他的仍然戴着很老式的眼镜,头发白了一大半。风君子的少白头也许多多少少有遗传的因素吧?如果不知道七心和绿雪之事看见风市长的头发人们都会这么想。我和风市长多少也算是熟人了,他对我的印像也一直不错。这次上门没送什么贵重的礼物,也没空着手,我送的是知味楼特产的老春黄。
风市长已经知道我的来意,招呼我坐下递给我一杯茶,直截了当的问我:“石野,我们家小风已经和我说过芜城酒厂的事,你就不要绕弯子了,说说你收购的打算吧。”
风市长说话这么干脆,我将一肚子已经准备好的客套话咽了回去,直接道:“风叔叔,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想保留老春黄千年流传的工艺和这一芜城传统美酒。是否发扬光大名扬天下不重要,只想让它经久弥香源远流传。”
风市长点点头,问了一个很干脆的问题:“市政府开出的条件是补发所有拖欠的工资与保险,并承担下岗职工的遣散安置费用,这里面有很大文章可做。你打算怎么办?说实话!”
“我不打算怎么办,我根本就没想要遣散员工,工龄五年以上的技术工人全部留用,还有一批已经下岗内退的老师傅还要请回来。就是酒厂原来的那一批领导班子和面派的管理人员我一个都不想留。”
风市长笑了笑:“那些人不用你操心,他们都有去处。这样一来你还能挣钱吗?”
“我虽然不是为挣钱,但是算了算我不吃亏。我身边有人精通酿酒,核算过成本,我也有我的销售渠道。就算按现有条件拿下来,我也是有钱挣的。”
风市长:“有现金流回收就行,银行那边可以展期重贷,只要你能按时付息。不过我昨天问了一下,想买这家酒厂的不止一家,已经打通关系的就有原来酒厂的肖厂长和荣道集团。真想不到小小一家芜城酒厂荣道集团也会插手,他们张总我认识,你恐怕争不过他。”
“张荣道先生我也认识,我自会找他商量。至于肖厂长,风叔你是怎么看的?”
风市长苦笑:“抓大放小,肥水不流外人田。其实市里卖掉的很多企业,都是原先的相关领导通过关系做价收购的,他们最清楚其中的利益,关于财务上的文章我不多说了。这些人都说企业到自己手中就能干好,可实际上这些年也是这些人在干,却越干越差。都把责任推到体制上,原因肯定是有的,但是他们绝对没有起到好作用。这是让人很不舒服的情况,我个人角度宁愿看见你来收购。”
“不好意思,那我就直接问了,我怎样才能拿到芜城酒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