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邻居张大娘偷偷地将我叫到一边,塞给我二十元钱,小声说:
“向阳,我知道王老五是你失手杀死的,你母亲怕影响到你的前程,才主动为你顶罪,你千万别把这件事对任何人讲,你将来的路还长,不管走到哪里,一定要好好做人,别辜负了她对你的一片期望,她对你的养育之恩……”
我含着热泪,回答说:“大娘,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将来一定要报答母亲的恩情。”
母亲被带去了县公安局,关进了看守所,警察对她进行审讯时,她一口咬定是自己杀死了王老五,也不解释那把匕首的来源。
鉴于该案件很简单,也比较特殊,法院经过认真审理,最后以故意杀人罪,判处了母亲十年有期徒刑。
在接到母亲的判决书时,我伤心地哭了,我跑到后山上,跪倒在父亲的坟前,向父亲默默祈祷和忏悔。
由于母亲还没有和张华强结婚,母亲怕自己这样一个杀人犯会耽误张华强一生的幸福,在监狱里执意要取消她和张华强的婚约。
因此,张华强不能成为我这样一个未成年人的监护人,姨妈则当仁不让,要求我随他们一起去南华市,替母亲照顾和抚养我。
姨父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在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十分可怜的份上,勉强同意了姨妈的建议。
我就要离乡背井,过上寄人篱下的生活了。
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未来的生活将成什么样子,但我一天也不想呆在这个穷乡避壤,给我留下了那么多痛苦和忧伤的鬼地方了。
另一个原因,我是怕王老五阴魂不散,整天在我们家游荡,或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变成厉鬼跑来向我索命。
在我离开生活了十多年的小山村,离开这片热土,离开乡亲们的时候,张大娘牵着我的手,恋恋不舍地说:
“向阳,在以后要听你姨妈的话,不管你将来去了哪里,你都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要记得常回家看看,这里才是你的根,一定要落叶归根……”
为我送别的乡亲们很多,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向阳,你要常回家看看!”
看着一张张淳朴而熟悉的脸,我突然有种怅然若失感觉,我激动得热泪盈眶,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姨父用他那辆“解放牌”大卡车将我们家有用的东西和我一起载到了他们家,尽管我很不情愿,但大家还是帮着我将卡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搬进了上次我和母亲一起居住过的那间屋子。
张华强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拉着我的手,说:“向阳,你如果觉得住在这里不习惯,就搬去我们家吧!”
我没有吱声,两眼热切地望着站在一旁的张瑶,张瑶也回望着我,我发现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母亲因犯有杀人罪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最终没能和张华强走到一起,姨妈感到有点对不住他,便说:
“张大哥,是我姐对不起你,既然你们已经解除婚约,你们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没有必要替她照顾儿子,况且,你还要找个女人来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如果向阳住在你们家,对你们将来的家庭关系有影响,所以,我觉得向阳还是住在我们家比较好。”
“你姐和我单方面的解除婚约,是她怕连累我,”张华强无奈地摇摇头,说:“你放心,不管你姐在监狱里呆多少年,我都愿意等她,同时,也愿意实现自己的承诺,替她照顾好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