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林盘坐在蒲团上,他听到天绝师太的问话沉默了片刻,跟着低声回答道:“我是万家弟子,不是玄虚观的门下,更不是虚无道长的弟子。玄虚观已无弟子,我这身寒功是虚无道长在羽化前送给我的见面礼,这把匕首也是虚无道长送给我爷爷的礼物。”说着,他抬头望着师太,犹豫着问道:“您认识我爷爷和虚无道长?”
天绝师太听到万林肯定的回答,松开的双手又突然紧紧攥住了刀鞘,她那张苍老的面孔上忽然留下了两行热泪。
天色已晚,窗边条案上的油灯闪烁着一道微弱的火苗,宽敞的禅房显得昏暗、寂静。天绝师太神色悲伤地凝望着手中的刀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道:“缘起缘灭,往事已矣,这些不提也罢!”
说着,她扬起左手抹去脸上的泪珠,抬起头凝神看着万林问道:“你应该是万鸿施主的孙子吧?”万林立即回答道:“对,我爷爷是叫万鸿。”
师太点了点头,又垂下眼帘,用右手轻轻抚摸着左手中那只古香古色的刀鞘,她低头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中午我打坐的时候,冥冥中突然灵光一闪,感觉到今天必有贵客来访。”
万林听到这里眼神一闪,心中暗道:“难怪师太会带着内力敲击木鱼,原来她已经在大作中预感到自己几人要来。玄虚观的弟子精于占卜,这位天绝师太肯定跟虚无道长关系匪浅,也一定得到过玄虚观的真传,难怪她会具有这么高的玄虚观内功和轻功。”
天绝师太说着,抬起头望着万林继续说道:“所以我在中午开始就一直在敲击木鱼,希望能将有缘之人引来。可我没想到,来人居然是你们这些以内功和医术冠绝江湖的万氏弟子。”
她跟着又唏嘘着说道:“好啊,万氏一门与玄虚观世代交好,万老施主更是虚无的方外至交,我也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你们能够前来,这一定是虚无在冥冥中指引你们过来,也算是借此跟我绝情了结这尘世之缘。”
说着,她突然探身,一把将万林插在茶几上的锋利匕首拔起,她凝神望着冒着寒气的刀身喃喃道:“故物依旧,斯人已去,一切就让它结束吧!”话音中,她“噌”地一声将匕首插进了刀鞘。
她双手捧着匕首递到万林身前,神色黯淡地说道:“能再次看到玄虚观精湛的内功和故人之后,老尼颇感欣慰!感谢三位小施主的鼎力相助,这是玄虚观掌门的随身之物,还是你拿着吧。”说着,她把匕首塞进了万林手中。
师太跟着抬头望着套间上垂下的布帘,苍白的脸上又涌出一股担忧的神色说道:“刚才你说老尼心烦意乱,这确实没错。现在我绝情庵的小弟子已经危在旦夕,而你们和这把匕首就是救治她的灵丹妙药,还请万小施主不吝援手。”
说着,她的目光移到万林脸上继续说道:“自古以来,玄虚观就以阴寒内功和医术闻名武林,可虚无跟我说过,万氏一门的医术更是冠绝古今,玄虚观甘拜下风。”
她说到这里垂下眼帘,又有些愧疚地说道:“惭愧呀!虽然老尼也粗通医术,曾经救人无数,可我却对自己的小弟子无能为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万小施主援手。”说着,她突然站起,双手合十对着万林躬身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