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夫帕克显得非常严肃,他微微前倾着身子,思考了很长时间之后,才再次抬起了头,沉声道:“我认为,不会有问题的。”
不等高扬询问,科夫帕克就主动道:“我回去之后,立刻开始安排我所信任的人,从岗哨到在库房操作的士兵,都换成我的人,运货的速度越快越好。”
高扬点了点头,道:“好的,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们要往外运东西,那么动用的车辆和人手都会很多,这么多人和车进入一个大型弹药库,然后再这么大张旗鼓的离开,会不会太嚣张了?”
科夫帕克笑了笑,然后他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低声道:“我的手下,大约有一千五百人,担任着1206库的保卫和维护工作,一些专业的保管员,虽然也受我的指挥,但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无法把他们从岗位上调离,所以,只要去拉走东西,就无法瞒过所有人,何况我们还需要哪些士兵和保管员来负责装卸。”
高扬皱眉道:“对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张嘴,只要一个人,只要一个往上打个电话询问或者请示,那一切不就都败露了吗?”
科夫帕克微笑道:“请听我说,唔,这些年,乌克兰的经济一直都不好,乌克兰军方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管后勤的将军们却都富得流油,你认为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哈哈一笑,科夫帕克耸肩道:“还不是从弹药库或者装备库里来的,我可以这么跟你说,任何一个,我头上任何一个能管到我的人,只要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他需要什么,数量是多少,然后等着他们拉走就行了,子弹,这是最多也常见的货物,弹药库里的子弹多的无法销毁,只要谁能找到卖出去的门路,那就来我这里拉好了,随便拉,二十多年了,他们还没拉完。”
高扬不由感叹道:“说起这个,确实不得不服啊,当年的苏联得留下了多么庞大的遗产。”
科夫帕克笑道:“总之是无法清点,不计其数,关于我的弹药库有个笑话你想听吗?”
高扬笑道:“我很有兴趣听听。”
“在1992年吧,大约就是那时候,有个西方来的军火商,他和当时担任我这个职务的人联系上了,表示想买些子弹,为了迅速拉近关系,那个军火商送了我的前任一台日本产的录像机,一台电视,然后我的前任就很高兴的向那个军火商敞开了大门。
那个军火商用几十台车拉了一个月的子弹,等他觉得数量差不多足够了,再次找到我的前任,表示可以结算的时候,我的那个前任很惊讶的说,什么,你不是给过钱了吗!”
几个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科夫帕克也是笑道:“那时候的人都傻,让人拉了一个月的子弹,得到了一个录像机和一台电视就觉得赚大了,后来那个军火商表示录像机和电视只是礼物,要再付给他五万美元的时候,你猜怎么着?他竟然不敢要,他觉得这笔钱太多了。”
高扬好奇的道:“后来呢?”
科夫帕克笑道:“后来,后来那个家伙还是把钱收了,等他知道规矩的时候,他已经又让那个军火商拉了一个月的子弹。”
高扬惊奇的道:“哦?还有规矩?什么规矩?”
科夫帕克笑道:“规矩就是开一天的门,收一天的钱,不过多少车,不管拉什么东西,也不管拉多少,一天一万美元,那个笨蛋还以为自己赚了大便宜,等他鼓起勇气向自己的同僚打听行情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吃了大亏,然后他很生气,认为那个军火商欺骗了他,于是在哪个军火商再次带着车队来运货的时候,亲自一枪干掉了那个军火商。”
高扬无奈的的道:“还有这种事,这太夸张了吧。”
科夫帕克摇头道:“一点儿都不夸张,这都是事实,知道那个笨蛋是谁吗?他现在是我的上司,他已经成了将军,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我这么和你说吧,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两年多的时间,但就是这样,那个弹药库也留下了太多无法处理的子弹。”
高扬一脸神往的道:“我迫不及待的想去你的弹药库看看了。”
科夫帕克笑道:“欢迎,你真的应该去看看,还有,我跟你说这些呢,就是想告诉你,往外运东西这种事简直是太正常了,每一个人都习以为常,每一个人都见过太多了,唔,你去的时候,带着烟和酒,给帮忙工作的士兵每人都分发一些,当然,要是能每人再给个一百块的辛苦费就更好了,不过酒的干完活儿才能给,否则他们喝了酒会误事的,上次就有个家伙开叉车的时候边喝边开,结果搞得地上全都是炮弹,炮弹很重的,收拾起来很麻烦。”
高扬呼了口气,道:“我明白了,我会带些礼物送你的属下,不过,一人一百块?这也太侮辱人了,一人一百我怎么拿的出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