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姑娘从梅道礼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爱意,如此纯粹的爱,让她动情不已。试想自己的身世,只怕今生已再可能了。
她缓缓从梅道礼的怀中起身,走至床边,将红色的衣裳穿上,然后径直走到梳妆台前,慢慢坐下,拿起梳子,对着铜镜兀自梳起头来。
“梅公子,那你又为何如此对我,从花魁大会上脱颖而出,只是为了羞辱我吗?”
紫烟姑娘边梳着秀发,突然从她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着实让梅道礼吓了一跳。
梅道礼此时也是起身,紧张地解释道:“紫烟姑娘,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我,我其实第一眼看到姑娘也是被姑娘深深吸引住了,只是在下心有所属,又怎能玷污姑娘呢。”
“玷污”一词让紫烟姑娘觉得梅道礼还是非常尊重她的,并不会因为这是在烟柳之地,而对她另眼相待。
“噗哧!”紫烟姑娘突然掩嘴而笑,她看到梅道礼那手足措的模样,不禁笑了出来,“梅公子,紫烟并非真心责怪公子,只是逗你玩的。”
梅道礼这才放下心来,紧张的情绪得以舒缓下来。
“梅公子,在情字上面,你我是同一种人,只是你比我幸运多了。我曾多想在情字上面,能做到像方才那坛酒的名字一样,‘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可是这对我来说,这辈子只能是奢望,或者说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紫烟姑娘,你须如此,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只要心中有期待,自有可能。”
紫烟姑娘笑了笑,叹道:“梅公子莫安慰我了,事已至此,我怎么会有如此奢望呢,今晚能有幸结识公子,也算是紫烟的福份,盼能在公子心中能有一席之地。”
梅道礼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微微一笑置之。
片刻后,梅道礼也觉得再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提议打算回家去。
听此一言,紫烟姑娘已黯然伤神,幽幽地说道:“梅公子打算回去,紫烟也不便相拦,只是公子可曾想过,在这相思阁作为花魁的我,竟然让客人在夜里离去了,这也其它姑娘知晓后,又会如何看待我,我又有何面目再呆在这相思阁了。”
说罢,又轻轻抽泣起来,女人的眼泪说来就来,真是水做的。
梅道礼细细一想,也觉得甚是有道理,便对着紫烟姑娘亦是一番赔罪:“紫烟姑娘,适才是在下思虑不周,还请姑娘见谅。”
虽说人留下了,可就一张床,又该如何是好呢。
梅道礼让紫烟姑娘上床歇息去,自己在椅子上将就一个晚上便可。
哪知紫烟姑娘说什么也不肯,于是拉着梅道礼到床前,指着床笑道:“梅公子,此床之大,容你我二人之身绰绰有余,且又有两床被子,今夜你我二人虽同榻而寝,却也是各盖各被,相互不干扰。”
紫烟姑娘的建议让梅道礼吓得连连摆手:“不可,万万不可。”
紫烟姑娘脸色微变,杏目相视,佯怒道:“梅公子莫非怕我吃了你不成?”
此话让梅道礼处反驳,扯来扯去,还是拗不过她,最终还是顺从了她的提议,只是两人一人睡床头,一人睡床尾。
躺在床上的二人也睡意,便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良久,梅道礼渐觉酒劲上头,有些醉意,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