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忆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姓魏?前不久西阊的苏城是被北周魏放将军攻下的,眼前的姑娘不似小家碧玉,倒确实有几分将门之后的气度,难道和魏放有什么关系吗?他作为西阊皇子,虽然借着逃婚名义暗中来到北周,但也带着五分打探敌国实力的意图。如果她真和魏放有什么关系,那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自己的敌人了。
他这一愣自然是被魏卓颜看进眼里的。父亲自苏城大捷后就名扬都城,谈及魏姓,都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她这几日见惯了,也并不在意。
江执忆很想问她和魏放的关系,但二人才见两面,如此询问太过冒昧,也未必能得到真实回答,便换了话头,继续说道:“魏姑娘聪慧,还好刚才替我取回那五两银子,你不知道,我身上只剩下这些银两了,如果拿不回来,今天就真得喝西北风。”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前两日当了玉佩之后,预付了七天客栈的住宿费用,剩余的银两用到今日便只剩五两,换成以往别说五两,五百两他都不会在意,可惜还未到和乔木约定见面的时间,只能靠这五两银子熬过接下来的五天。
魏卓颜听他这么说,笑了出来:“江公子看着不像落魄之人。”
“我和好友游玩至此,遇到一些意外之事,所以便落得这样的境地,让姑娘见笑了。”
“那……公子可有何打算?”
“我和好友提前做了约定,还有五日便可会合,所以只要熬过这五日,便没什么问题了。”
魏卓颜微微点头,道:“那公子可要好生看紧荷包,可别再被人偷了去。”
不知不觉间两人说着话,便已经走到寒天寺门口,江执忆停下脚步,对着魏卓颜再次郑重行了一礼,道:“魏姑娘替我解围两次,理应有所报答,但实在如今境地窘迫,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说完,他从腰带上解下一枚带着红色流苏的小小玉佩,双手递到魏卓颜面前,继续道:“江某想把这枚玉佩赠与姑娘,此枚玉佩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望姑娘不要推辞。”
魏卓颜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玉佩,小小的白玉上雕刻着一片浪花,精致可爱,想到他名字皆带水旁,之前所用的荷包也是落花流水的纹样,便知道这玉佩并非如他说的那样,一定是他随身佩戴的心爱之物,便推辞道:“江公子客气了,不过还请公子把这枚玉佩收好,看上面的浪花纹样便知这是带着家族象征的珍贵之物,我两次替公子解围只是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在意,有缘再见,公子请我吃酒便是。”
江执忆抬头看着魏卓颜,她也含着一丝笑意看着自己。
他突然反应过来,才见两面便送玉佩,实在有些冒昧。此时他的耳朵突然有些发烫,暗暗为自己的莽撞后悔:“江涣啊江涣,你的脑子被狗吃了,正经人家的姑娘哪会随便收你的玉佩,你当皇子当习惯了吧,还把这里当西阊呢。”他暗自懊恼了片刻,然后道:“魏姑娘所言极是,江涣冒昧了。那下次再见,我请姑娘吃酒。”
“行,一言为定。”魏卓颜见他窘迫,觉得好玩,不禁轻轻笑了一下。
江执忆此时有点想逃,他对魏卓颜说道:“那我就不多打搅,魏姑娘我们有缘再见。”他看着她清澈干净的眼睛,在这种眼神中江执忆突然有些释然,好像刚才的窘迫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好,公子保重,有缘再见。”魏卓颜微微回了一礼。
江执忆一拱手,便转身朝反方向走了过去,红色的身影很快便没入人群中看不到了。魏卓颜对着他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也转身继续朝寺庙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