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木木。”谢思文伸手去拉他,小声地道歉。
“你还知道对不起我,这叫没人吗!你跟你哥一样,全是撒谎精。”舒书木恶狠狠地骂他。
他把手举起来不让谢思文碰到,边上的安保人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遇到了什么问题。”
刚走近,发现他边上站着办展的谢家小少爷。
谢家把收藏的很多名画摆出来办展,并且在展会的主厅放谢小少爷的作品,就像让那些名家给他做配一样。很多人嘲笑这种行为像暴发户,谢思文的画怎么能跟那些大师比,放出来不过自己丢脸罢了。
但是钱在人家账户里,画是人家自己买来的,再不满也不能怎么样。
保安觉得有钱人的想法果然不能轻易理解,都这么豪气地办展了,还要站在外面排队,这是什么新游戏。
谢思文把舒书木举起的手拉下来,说没事。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舒书木,好像说,你真的要这么绝情,闹得这么大吗。
舒书木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只是不给谢思文牵手!
等人走开,谢思文还是握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舒书木暗暗较劲,没有成功。
两个人像被老师罚牵手的小学生,排了二十多分钟才进去,谢思文拉着他直奔自己的展馆,路上有起码八个人跟他打招呼。
“谢少。”
“谢少爷。”
“您好。”
他们热情洋溢,笑容满面。
谢思文有的礼貌回应,有的理都不理。
这就是谢思文的“人问津”!
舒书木冷嘲热讽:“谢少爷的展可真是冷清啊。”
谢思文紧了紧他的手,真诚地说:“他们都是来看谢思文的,但是木木是来看我,就算我不是谢思文,是张思文李思文,木木也会来的对不对?但是他们就不会了。”
舒书木顿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木质画框的气味弥散在空气中,被高雅的艺术氛围包围,他决定暂时放下私人恩怨,鉴赏一下,毕竟来都来了。
展厅正中间摆着一副少女肖像,虽然是侧面,不过看起来还是美妙动人,舒书木虽然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也觉得色彩柔和,看了就心情愉悦,意象非常美好。
他看画,谢思文看他。
舒书木不懂,不敢装懂,他轻轻咳嗽了一下:“我不是内行人啊,但是觉得画得还可以,不要骄傲,骄傲会退步,以后继续加油。”
谢思文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真的吗,木木你喜欢?太好了,送给你好吗。或者这里有什么别的你喜欢的,都可以拿走。”
舒书木瞪他一眼:“我拿走干嘛,宿舍本来就不大,放了画,我放哪儿?”
他都懒得理谢思文,真幼稚这人,一点常识没有。
再说这美女他又不认识,说不定是谢思文认识的哪家小姐,他把人家买回去,天天对着,岂不是显得很变态。
但是他细看这幅画,却觉得这条裙子越看越眼熟……
有点像他那天晚上穿的那条。
“这不会是……”
舒书木哆哆嗦嗦地指着画。
谢思文有点脸红:“木木,我是靠回忆画的,可能有些地方不太还原,而且我能力不够,画不出你万分之一的漂亮。”
街上看见一个美女的背影,想多看两眼,结果转过头来是自己的脸,多惊悚啊。
舒书木语凝噎:“你变态啊,我是男的,你就不能画我帅气的样子吗。”
谢思文连忙解释:“我下次就画!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太漂亮了,忍不住想画下来,而且你换了衣服就走了,我都没能多看两眼。还好今天你来了,木木,论你穿什么都好看。”
舒书木本来想骂“谁要你画”,但是奉承的话谁不爱听,勉强算这小子有眼光吧。
他看了一圈周边乌泱泱的人:“你画就画了,别摆出来,要是被认出来了多丢脸啊。”
谢思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是为了给木木看才摆了这幅出来,别的都没放。木木,我也希望你只有我看见。”
舒书木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但是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突然围上来了好几个男人,很熟络地跟谢思文打招呼,大肆赞扬这场展会,语气慷慨激昂,像在咏诗。
谢思文拍了拍舒书木的肩膀,在他耳边说稍微等一下。
他答话的时候就比较平淡了,脸上的微笑变得几乎不可见。
舒书木往边上靠了靠,还是被挤得差点摔跤,怎么这么没素质,他心里怒吼。
看见谢思文在忙,他自己转了转,看了看其他的画,建筑和风景比较多,谢思文似乎不太画人像。
不经意间,他又发现一个熟人。
应知节站在二楼的一个玻璃栈道口,原本在他面前的男人结束了交谈,道别离开,刚好舒书木回头,直直对上了应知节的脸。
这里全是场面话和虚假的笑脸,连应知节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都显得比较亲切,舒书木不计前嫌,友好地冲他招了招手。
但是应知节像没看见一样,没有理他,很快又有人迎了上去,遮住了舒书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