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庆幸他们没酿成大祸。寂静之时没有因为冒犯而牵连我们。
你们可能要说“噢天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们是为了我们才牺牲的”,莽夫一样愚蠢的勇敢可不叫勇敢。为什么你们会觉得这种冲昏头脑的行为不会惹怒怪异,不会让他愤怒,反击?
想想看吧,仅仅是它无意识散发的气息就像阴影一样将我们笼罩,如果它生起气呢?
和怪异对抗只是个笑话,一个寂静之时就能轻松灭绝我们。拿起武器对抗敌人之前,请先知道刀斧伤不到海啸。
信仰者报仍在上蹿下跳。
不管它的目的是什么,的确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看它。哪怕有许多报纸学者纷纷抨击信仰者报的懦弱和“站在岸上的人”思想。
“站在岸上的人”是几百年前一位斯洛特学派的作家写在书里的一段话。意思是一艘海面上的木船起火燃烧,站在岸上的人大声讽刺船员的慌乱或是指责船员没去保存货物。
这句话通常被用来讽刺那些以无关者的身份指手画脚,又或是在事情发生后夸夸其谈的人。
无论如何,人类内部正在撕裂。
信仰者报不会是唯一一个。口子已经撕开,人们的意见会越来越分裂。
“你怎么看?”
蕾米蹙着眉头问陆离。她不喜欢信仰者报,认为自己和人类没有不同的她和大部分人的想法一样,喜欢英雄,崇敬英雄。
至于信仰者报?只是躲在肮脏恶臭的下水道里讨人厌的吱吱乱叫的老鼠。
“人类会因怪异团结,也会因怪异分裂。”陆离翻看另一份报纸,平静回答。
这迟早会发生,或者说已经发生从未停止过那些信徒就是先驱者。
“你说的对但很多人还在抗争时就已经有人在呼吁投降还是让人感觉不舒服。”蕾米叹息着放下信仰者报。“他们意识不到人类和怪异间没有和平?”
说完这句,蕾米忽然意识到望海崖上除了陆离都是怪异,改口说:“起码绝大多数是这样。”
“如果他们有其他目的呢。”陆离平静话语意有所指。
“其他目的指的是什么?”
陆离没有回答,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信仰者报的标题。
“信仰”蕾米隐约猜到什么。“你觉得他们是某个存在的信徒?”
“或许是。”陆离不置可否。
“可”巨大的疑问随之摆在蕾米眼前。“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这份信仰者报还能印刷发售?”
“合作或是什么。”陆离微微思考一阵,黑眸注视着蕾米。“你知道,人类从不是铁板一片。”
蕾米是学者,但她只涉足怪异知识,对人类这一群体的了解和普通人没有两样。陆离的话语像是引导新生的她走到一片森林边缘,然后说:“看,里面才是我们真正生活的地方。”
顺着陆离的引导向下想去,蕾米几乎看见信仰者报被强行按下后的情形:人们大肆渲染阴谋论,认为信仰者报是因为揭露真实而被当权者和驱魔人关闭,很快就连原本不信的人也会因此变得多疑和徘徊。
而这一切只需要一个微不足道的推手,甚至可能连推手都不用。
蕾米想说什么,忽然望向山洞外:“安娜回来了。”
嘭
像是回应蕾米,山洞外传来重物落下的闷响。
安娜回到安全屋,当发现蕾米也在,眼眸里的笑意悄然消散一些,隐隐浮现戒备。
“我去看看物。”
像是感觉到安娜的敌意,蕾米并不在意甚至有些为她高兴,说着走出安全屋,没忘叫醒趴在山洞里酣睡的安培。
也许因为天气越来越凉,安培一天比一天懒。
刚来望海崖时,它还会去榆树森林里巡视地盘或和孩子们玩耍,但现在它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趴在干燥山洞里打盹,还有和吉米抢东西吃。